漕運,的確如此,高郵府的守衛不如泰州,但是,高郵府和泰州比起來,卻有一個重要的地方,漕運的主幹道,是從高郵府透過的。
在這個時代,走陸路是一件相當費力的事情,南方自古就是魚米之鄉,而北方則缺糧。南方的糧食想運到北方來,如果走陸路的話,時間長,損耗多。運一石米到大都,損耗至少會有兩石米。
所以,就有了運河,雖然在開鑿運河的時候,成本比較高,但是,運河開鑿成功之後,效益是巨大的,南方到處都是水路,水網遍地,依著河流的走向,由南向北,有一條運河直通大都。
而高郵府,恰巧在這條運河上,要是奪下了高郵府,那就等於掐住了運河,元朝肯定不會置之不理,將會有一場大仗,現在的這點兵力,對付泰州,高郵這些地區的韃子綽綽有餘,但是,要是對付傾國而來的韃子,那恐怕就會有危險了。
這個漕運,大家平時並不太注重,因為作為江南人,熟悉這裡的每一條河流,他們又沒有運輸過貨物到大都,所以,並不怎麼看重漕運,現在,施耐庵這麼一提醒,大家都反應過來,打鹽場,朝廷忍了,打泰州,朝廷還沒來得及反應,打興化,手到擒來,要是打了高郵,這可就徹底將韃子打疼了,可就捅了馬蜂窩了,高郵不是軍事重鎮,可是,比軍事重鎮還重要。
“施先生言之有理,”張陽說道,“目前為止,我們並不適宜接著攻打高郵,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提高我們的戰鬥力,鞏固這些攻下來的地方,認真履行我們的政策。得到百姓的擁護。”
“那我們就不打了嗎?無錯小說網。”呂珍問道。
“只是現在不打而已,等兩個月,我們的天闕銃大批次裝備部隊,我們還用害怕嗎?無錯小說網。”張陽反問道。
“嗯,大哥說得對,到時候,先給我們第三營裝備吧”呂珍欣喜地說道。
“第四營的天闕銃最少,先給第四營裝備吧”卞元亨也搶著說道。
正說著,士信匆匆走了進來:“大哥,高郵府尹李齊求見。”
高郵府尹李齊?張陽有點吃驚,他來幹什麼?
李齊確實來了,他不想來,可是他如今也無能為力了。
得知泰州失陷,李齊反而有一股輕鬆,他只是覺得,既然對方向南發展了,那一定就是看上了揚州,平江,這些富饒之地,相比之下,高郵府已經滿足不了對方的胃口了,三個月內,掃平逆賊,這個任務是不可能達到的,現在,逆賊已經衝出了高郵府,那麼,就不是高郵府一府的事了,揚州也該管了吧?行省出面,肯定能迅速將反叛平息了。
李齊想平叛,想為朝廷效力,奈何沒有了那個能力,納速剌丁死了,新來的哈丹巴特爾無能,手下兵馬只有一千,如何打?反賊連兩萬人鎮守的泰州都能拿下來,相比之下,高郵府簡直就是小兒科。
“大人,行省快馬加急送來一封公文。”知事走了進來,和李齊說道。
“什麼公文?”李齊接了過來,看著,看著,臉色越來越難看。
“大人,什麼事?”知事並沒有看過內容,直接就送過來了。
上次是朝廷,這次是行省,他們的腦子都讓驢給踢了?怎麼下這種命令?李齊很無奈。
前幾天,朝廷的公文讓高郵府三個月內平叛,現在,行省給的公文又是讓招安反賊,現在不趁著反賊立足未穩將其消滅,等到他們坐大,到時候,恐怕就要費更大的力氣了,李齊不希望招安,招安既顯示了朝廷的無能,又助長了反賊的氣焰。
可是,他無能為力,行省的命令,必須服從,行省居然讓他擔任招安的主事,這可是個費力不討好的工作,弄不好,還得丟掉性命。
行省簡直就是亂彈琴,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是扯淡。即使是招安,也輪不到李齊啊,至少也得是個行省裡面的大員,自己能答應反賊什麼條件?反賊要高郵府,自己給不給?要當泰州州尹,自己給不給?公文上只說一切全權行事,這可不好掌握尺度。以後出了事,朝廷怪罪下來,自己肯定是替罪羊。
可是李齊明知如此,還是義無反顧地開始做著招安的準備工作了,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叫愚蠢,也可以叫做忠心,李齊效忠的,是朝廷。
剛出高郵府,本來是直奔泰州而去的,卻意外遇到了從興化潰逃出來的守軍,說是反賊已經攻下了興化,李齊就直奔興化而來。
“士信,你怎麼把府尹大人綁起來了?快鬆綁”張陽從座位上下去,三步並作兩步走,直奔李齊,親自將他身上的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