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氣,已經異常煩熱,張陽在臥房外面,聽著裡面劉若寒痛苦的喊聲,焦急地走來走去。
在這個年代裡,沒有產房,沒有專業的產科醫生,更沒有剖腹產手術,唯一有的,就是經驗豐富的接生婆,但是,接生婆再厲害,也不能和產科醫生比,因為難產而死的比例非常高,張陽聽著若寒一陣接一陣的喊聲,心頭捏了一把汗。
他想撩開簾子進去,但是,卻被母親一把推了出來,這種場面,就算是親丈夫,也不適合看。
“哇然,房間裡面傳來一個嬰兒的哭聲。
“生了,終於生了。”裡面已經傳來丫鬟的聲音。
“若寒”張陽再也按捺不住,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裡面,熱氣朦朧,一大鍋的熱水,已經端了過來,產婆正在用熱水給給若寒擦拭下身。
曹氏看到張陽進來了,立刻喊道:“已經當爹了,還這麼心急,先出去,等到給孩子清洗完了之後,再抱給你看。”
若寒蒼白的臉色,在張陽的眸子裡閃了一下,就被母親趕了出去。
在這個時代生孩子,根本不像電視裡面演的那樣,一生出來,護士就抱起來給孩子的父親看:真可愛,是個男孩。那純粹就是扯淡。
生的時候會有許多羊水及汙血湧出;甚至小便或大便也會禁不住拉出;汙染下身;進而汙染從產道出生的嬰兒。所以要準備熱水;嬰兒一出生就要立即把他身上的汙物簡單快擦洗一下;然後再包起來。
而產婦的下身為避免感染;也必須消毒;這些也得用熱水晾涼了再做,所以,張陽進去的時候,看到幾個丫鬟在忙活著,就是在搞清潔工作。
而新生的嬰兒,根本不可能用兩手舉著胳膊舉起來。新生嬰兒的頸部是脆弱的,那樣做的結果,是脖頸立即折斷。必須用布包起來,再用一手託著腦袋,一手拖著屁屁,才可以抱起來。
又等了一會兒,張陽才獲准進了臥房,裡面,劉若寒已經睜開眼睛,看著旁邊的孩子了。而臉色,卻是白得可怕。
“恭喜老爺,是個男孩。”產婆說完,就準備下去了。
“多謝王婆婆。”張陽說道:“這五兩銀子,你拿去吧。”
“老爺,這我可不能收,能夠給娘娘接生,那是老生的榮幸。”產婆說著,就告退了。
娘娘?這算是什麼稱呼,我老婆'》是娘娘,我不就是皇上了?這些愚民,可別給我找麻煩,以後得強調一下。
張陽不知道,他在這裡實行的政策,讓百姓們獲得了實實在在的好處,在老百姓的心裡,他已經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一樣的人物了,大家也都親切地稱劉若寒為劉娘娘。
“若寒,你辛苦了。”張陽心疼地說道。
“不辛苦。”劉若寒笑了:“我很擔心,萬一是個女兒的話,你會不會輕看我,這下好了,是個兒子。”
“生男生女都一樣。”張陽說道。
“那你每次提起來,都說我肚子裡的兒子怎麼怎麼樣了,”劉若寒說道:“那個時候起,人家就擔心死了,萬一是個女兒,你不知該怎麼生我氣呢。”
張陽笑了,生男還是生女,和你沒關係,那得看是什麼樣的小蝌蚪游過去呀。
當然了,這個時代的女人,是不知道這個道理的,自己生的是女兒,那可就沒臉做人。
張陽溫柔地撫摸這若寒的腦門,感覺著她身體的溫度,心中卻是一陣愧疚,這麼長時間以來,總共呆在若寒身邊的,都不到一個月,自己一直都在四處奔波,現在,自己的事業越來越大,家,卻依舊是顧不上,也許,這就是宿命吧。
而通情達理的若寒,從來都沒有要求過自己什麼,一直都默默地呆在自己身邊,默默地奉獻著。這裡,就是家的港灣,不論在外面,遇到什麼大事,只要一想到家,想到已經有了一個新的生命誕生,心中就是充滿溫暖。
外面星光暗淡,晚風吹來,一股溼熱的氣息。
施耐庵走出了府衙,今天,又工作了一整天,先是處理了範水寨的一樁盜竊案,接著又會見了幾個來自寶應的“農民代表”,希望在寶應也實行分田地的政策,又巡視了一圈城頭的防務,回到衙門,接收了一封上面下來的公文,這一天的行程,密密麻麻。
“先生,該回去休息了。”羅貫中走了過來,和施耐庵說道。
“貫中,還有許多事,我們得未雨綢繆啊。”施耐庵說道。
“先生,什麼事啊?”
“我們佔據高郵,已經有半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