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駭欲絕。若非心存畏懼,被他救下的那些修士恐怕也要轉身逃跑。
蕭紫陽伸手一招,勾魂鬼手抓著碧綠金丹,交到他的手裡。他看著這枚雞蛋大小的金丹,心道:“難怪此人如此囂張,竟然丹成一品,恐怕平時在門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出門又被人吹捧的不知天高地厚。”
見對方揮手間便從自己紫府中抓出金丹,那囂張修士驚的張口結舌,片刻後竟然癱軟了下去。
蕭紫陽冷笑一聲,一揮手,將五人身上捆仙繩散去。失去了捆仙繩的託盛,那失去金丹的囂張修士竟然飛行也無法維持,若非身邊同門眼疾手快,他便要跌落下去。
四個東皇門修士攙扶這囂張修士,緊張的望著蕭紫陽,不知對方會如何處置他們。
蕭紫陽冷聲道:“你們回去告訴廣法真人,他弟子的金丹我暫且替他存著,讓他七天之內找我來取,若是過期不至哼,我煉製一味丹藥正好缺少一枚木系妖獸的內丹,這枚質地金丹不錯,倒也勉強能夠替代。”
四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硬著頭皮拱手問道:“不知在何處能夠找到前輩。”
蕭紫陽冷笑道:“若是廣法真人元神燈在手,還連自己弟子的金丹都找不到,那就只能算這無禮小輩活該一死了。”
說完,蕭紫陽揮手讓他們快滾。
蕭紫陽轉身看向被他救下的一眾修士,只見眾人戰戰兢兢的看著他,似乎他是一頭食人惡魔,而非救命恩人。
蕭紫陽不由有些好笑,他扣下那人金丹,只是臨時起意,想要要挾那人師父,跟他單打獨鬥一場,試一試上品紫月的威力而已。
對於金丹修士來說,金丹比姓命更加重要。金丹莫說被毀,就算稍有損傷,對修士來說,輕者神魂重傷,修為永難寸進,重者一命嗚呼。
蕭紫陽剛才隨口威脅,說要將那人金丹煉藥,這與吃人也無太大區別,比普通魔修手段還要狠辣,也難怪眾人驚恐萬分。
蕭紫陽也不解釋,冷聲詢問眾人為何會被東皇門修士追殺。
眾人那裡敢有隱瞞,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忙將事情始末交代的清清楚楚。
原來這些人並非蕭紫陽之前猜測的那樣,是同一門派的修士。
這二十幾人中,除了三個修為明顯高於其他人的金丹後期修士,其他人都是常在一個名為五方城的仙城中討生活的散修。
五方城是隸屬於東皇門的一座中型仙城,位於東皇門根基六國中,大正國西北部的蓮花山中,是大正國的靈藥集散地。
這些散修原本在五方城中做些倒賣靈藥的買賣,賺些靈石,供養自己曰常修煉。
因為修仙界的這次動亂,散修大量離開,五方城曰漸蕭條,再加上東皇門的高壓政策,城中散修生活曰漸艱難,他們只能坐吃山空,還不時受到東皇門的盤剝搔擾,眼見就要維持不下去。這些相熟的散修便聚集一起,打算去東海看看情況。
他們離開五方城不久,便被東皇門盤查修士發現,受到追殺。眼見情況岌岌可危時,被另外三個金丹後期修士所救。
那三個金丹後期修士也在大正國西北蓮花山深處結伴潛修,也是不堪東皇門修士的搔擾盤剝,打算遷移去東海。
這三人道號分別是金牛真人,黃牛真人,青牛真人,在蓮花山散修界很有幾分名聲,不過卻不是什麼好名聲。
這三人脾氣十分執拗,喜歡為低階修士主持公道,常常為了一些毫無關係的低階散修,撞得頭破血流,依然不思悔改。這種行徑,在爾虞我詐的散修界界顯得是如此的特立獨行,讓他們常常被人嘲笑。
但這三人運道又極好,每次快要撞到南牆時,都會遇見貴人相助,化險為夷,死裡逃生。因而人送外號,“不死三牛”。
這三人救了五方城眾修士後,便護著大家一路東逃,即使被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也不願意棄眾獨逃。
問完之後,蕭紫陽看著三個明明怕的要命,仍然戰戰兢兢的將眾人護在身後的“不死三牛”卻是久久無語。
同時,他也明白了這三人為何會每每都能遇見貴人,面對這樣的人,只要是稍有良知的人都不會真的下手殺害他們,只要心中稍有光明的人,都會盡力幫助他們。
修士也是人,就算是最壞的人,心中也未必沒有光明,就算是最好的人,心中也未必沒有陰影。
看著那三張恐懼中隱含執拗的臉龐,蕭紫陽只覺得自己因為數百年爾虞我詐,掙扎求存,而被冰封的心底,突然落下一道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