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了葉思忘大部分的元氣,這條命可說是從地獄硬拉回來了,要真正調養到原來的程度,兩三個月是需要的。
在這段時間裡,瑞澤忙於改革朝政,調整各部官員的任免,而葉思忘卻開始有意的把自己的人馬從京城三軍中撤了出來,石闊、西門玄月、獨孤絕等都被他調了回來,讓他們返回無憂山去了。
一個月之後,一切基本定了下來,瑞澤的聖旨卻在這時送到了葉思忘的王府之中,宣他進宮去風駕。對於這突兀的宣召,除了長樂公主,連玉小莧在內,都不同意葉思忘進宮。
在這一個月的調整中,眾人是真正見識到了瑞澤的手段,越來越向一個有為帝王的標準邁進,但凡帝王,考慮得更多的是江山社稷,是利益,對待葉思忘這樣一個曾經手握大權,幾乎凌駕於皇帝之上,如今在天下仍然有著巨大影響力的人,是皇帝都會對他起殺心的。
葉思忘坐在木質的輪椅上,微笑著看著置於桌上的聖旨,望了長樂公主一眼,道:“你可放心了?”
長樂公主點點頭,深深地看了葉思記一眼,道:“我代替方家感謝你!”
葉思忘只是邪氣一笑,壞壞地道:“你現在可是葉家的人,不有代表方家,方家,自然會有人出來感謝我的!好了,安排一下,送我進宮吧,該結束的時候,終究是要結束的。”
長樂公主點點頭。眾女也知道一旦葉思忘下了決定的時候,肯定有他堅持的理由,多說無益,雖然擔心,但還是安排了人推葉思忘進宮。
“臣葉思忘參見皇上。”
在東宮的花園涼亭裡,瑞澤接見了葉思忘,微笑著看著猶自坐在輪椅上,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行動不便的葉思忘,道:“師父免禮,不知師父還記得否,當日,朕還是一個懵懂少年。師父當時的風采。常讓朕敬仰不已。朕如今能有今日,與師父的辛勤教誨是分不開的,朕感激師父。”
“皇上過獎了,談不上感激不感激,思忘與皇上,只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葉思忘回答得十分淡然,也十分的真實,讓瑞澤都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
笑罷,瑞澤收起笑臉,一派莫測高深地道:“師父如今身體不便,恐怕連那讓朕羨慕不已的高絕武功也施展不出來了吧?在這樣的情況下師父仍然敢應朕地宣召而來,難道就不怕朕來個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殺了師父你嗎?還是說,師父忘記了曾經有過地權勢,那威勢,可是讓朕都要讓七分的,朕可是忌諱非常啊。”
瑞澤的話讓一旁推著葉思忘來的兩個無憂山武士臉色一變,緊緊盯著他,生怕瑞澤的話立刻就變成了現實,傷了葉思忘。
反觀葉思忘這主角,卻一派老神在在的樣子,對瑞澤的威脅絲毫不放在心上,反而還有閒心糾正瑞澤的用詞:“首先,臣對皇上的用詞,頗有異議。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兩個成語並不適合來形容臣。其次,臣也沒有忘記曾經有過的權勢,不過,那只是一個達到目的的工具,如今目的已達,要之無用。其次,臣不信自己教出來的弟子會做這樣糊塗的事情,在明知臣有一個高絕天下的師父之後,在明知臣的身邊有著一個智計絕倫的玉小莧之後,還會冒險動手殺臣於宮中。更何況,皇上應該知道臣一向的作風,臣絕對不會傻到自己來送死,既然敢來,當有應對的方式,只是皇上未動之前發現不了而已。”
葉思忘侃侃而談,氣度優雅閒適,一副生死笑談中的灑脫樣兒,讓瑞澤忍不住擊掌讚道:“師父不愧就是師父,一語就道出了朕的憂慮!師父!”
瑞澤從椅子上走了下來,對著葉思忘深深一鞠躬,誠懇地道:“朕非常感激師父的教導,如果不是你的教誨,朕實在不敢想像今日會是什麼樣子。朕知道師父的心並不在朝堂,因此,朕也不會殺師父,朕不止是一個皇帝,還是師父的徒弟,朕不想做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否則,朕是無法成為師父和皇姑姑所期待的明君的!”
對於瑞澤這個九五之尊來說,對著葉思忘行這樣的禮,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也是最大的尊敬,真實的表現出了瑞澤對葉思忘的感激之情。
葉思忘坦然受了瑞澤這一禮,道:“我今日就受了你的禮,但既然受了皇上的禮,就要盡到自己的職責。今日,就教你最後一課吧。”
“今日的情況,如果是我處在皇上的位置之上,一定會殺了我,不會被感情所羈絆。因為思忘是一個功高震主的臣子,要殺實在太簡單了,隨便捏幾條莫須有的罪名就足夠了。何況,殺了我,對皇上、對江山社稷只會有好處,不會有任何的壞處,最起碼,可以讓皇上威望更上一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