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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正色道:“在下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敢問姑娘芳名,他日定當重謝。”

我揚眉看著皇子,忽的想到些趣事,便說:“重謝倒是不必,你倘若有空,就多上山來走動走動,本姑娘一人在山中獨居多年,日子實在是無趣。”

“這”皇子面容頗有些尷尬,我側頭一想,自己的話裡確實存在歧義,但當下也懶於同皇子解釋。我甩手收起鳳淵綾,攀上一枝樹幹,對皇子笑道:“月塵不過同公子開個玩笑罷了,方才所言不必掛心。”

言罷,我便向著極目峰方向快速掠去,皇子在我身後又說了些什麼,怎奈我耳力實在不佳,半個字都未聽進耳中,實在慚愧。

在林中繞了會兒,天色便整個暗下來。我低頭苦笑,須知本上仙不幸今生自小患有夜盲症,在此時的天色裡,可說是大半個盲人。無奈之下,我只得停在林中,扯著嗓子大喊“逍遙,逍遙,花栗鼠——”

喊了半晌,卻不見山上有半點動靜,我哀怨地嘆了口氣,心中略略不解當時我為何會收了這花栗鼠在丹穴山。

約莫又過了一個多時辰,我實在按捺不住,便想冒險摸黑上山去。誰料此時頭頂竟騰過一片五彩霞光,醉人的光輝一時間將我周圍照得恍若白晝。

鳳鳴聲掠過,須臾後,一個男子便憑空出現在我面前。他周身罩著淡淡的光暈,一張如玉琢般的臉美得不似凡人,鵝黃袍子襯托下,渾然天成的優雅氣質,直叫人自慚形穢。

我怔了怔,繼而唇畔勾起一抹笑意,喚他:“三哥。”

“嘖嘖,我說阿暖,你怎的變了這副模樣?”月純上上下下打量了我,頭搖得撥浪鼓似的,墨綠的眸子略略透著玩世不恭。

“你不在丹穴山看家,跑來這裡作甚?”我眼前恢復一麻黑,只得眯起眸子仔細瞧著月純。

月純瞥了我一眼,不作答覆,只輕彈了手指,我手中便多了兩顆夜明珠。心頭一酸,我暗道還是自家哥哥親,知我現下身患眼疾,特特送來夜明珠。

“阿孃幾日前回鳳鳴澤取卦鏡,卻始終不見你的蹤影。玉蘭小仙一哆嗦,便將五百年前之事全盤托出。是以我只得逃下界來,保全小命。現下阿爹恐怕已去向天帝興師問罪,往後之事,你自己拿捏。”

“只為此事?”我揚眉看看月純,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月純手指輕釦下頜,眨巴眨巴眼睛道:“阿暖——阿暖,有件事你聽了之後不可以生氣,不可以衝去冥界掐死魅箴。”他抬手揉揉我的發,清了清嗓子說:“雲羲散了的元神,就落在你今世熟識的某男子身上,你取回便可。”

聽罷,我只覺渾身獸血沸騰,恨不能將魅箴碎屍萬段,丟去喂天狗。但終究我也是活了十五萬年的老人,平息下怒火後,我向月純再次確認:“此話當真?”

“魅箴親口所言,做不得假。”三哥信誓旦旦,於是,我的一顆心復又騰起殺意。約莫是被我周身狠絕的戾氣所震懾,月純小心翼翼地道了個別後,便招了朵雲,以極快的速度消失在天際。

我滿腹怨氣地回到極目峰,花栗鼠逍遙正惶恐不安地站在茅屋前徘徊。我頗為無奈地看著逍遙幾乎熱淚盈眶的鼠眼,拍拍他的肩說:“明日你便回丹穴山去吧。”

逍遙聞言頓時愣住,繼而一副歡天喜地的表情湊到我身邊道:“上仙您終於要死了,總算不枉小神數年來的努力。”

“我”我一時語塞,轉念一想便也懶得與他解釋。攏攏袍袖一人回到房中,簡單打點些行裝,帶上封藏多年赤霄劍與鳳尾琴,只等天色一亮,就啟程下山。

說來著實可笑,我此番肯下界歷劫,便全是因著雲羲最後一片元神。

四百年前,為了這片元神,我遍尋九州大地,卻是毫無線索。不得已之下我去了西海,苦求羽姬借崑崙鏡一用,以便尋得其下落。

提及羽姬,便又是一段令人糾結的往事。此女與雲羲頗有段淵源,最終卻被我棒打鴛鴦,沒能成事。而我與雲羲五百年前的誤會,也皆因此女而起。是以羽姬素手一揮,要我下界去受三世輪迴之苦,方願借出崑崙鏡。

須知我月塵上仙乃是一隻能屈能伸的鳳凰,於是我便爽快答應羽姬要求,封了周身仙力,一個猛子扎進輪迴轉世中,生生遭了兩世摧殘。卻不料機緣巧合之下,竟能在此世尋得元神,便也就不用再堅守在落霞山等死,此事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第二天,東方剛泛起魚肚白,我便匆匆離開了落霞山,在林間穿行,思索我一下步的去處,可現下最為艱難之處就在於我對現世全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