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三點暗器,身子又隨著滾出去數尺,右手再揚,又打出五支袖箭,人已一躍而起,從身邊
取出一柄鐵骨摺扇。
陸長榮沒想到孫風人還沒有躍起,就會抖手打出暗器來,他欺過來的人,來勢何等快
速,三點寒星幾乎一閃而至,等他發覺,已是不及,急忙揮手一掌,拍出一記掌風,把三點
暗器一齊震飛出去。
這一耽擱,孫風五支細箭又迎面射到。陸長榮一身武功也極為了得,只見從他身前閃起
一片劍光,又把五支袖箭一齊擊落。
但他沒想到孫風以暗器、輕功,列名敖湖主身邊衛士,他的暗器手法,豈會如此簡單?
先前發出三點寒星,只是在措手不及之際打出的。
但他第二次滾出去,已經有了準備,打出五支袖箭,只須一按機簧之勞,沒有什麼手法
可言,但他右手這一揚,卻打出了兩支問心釘,因為他人還未站起,這兩支問心釘就是貼地
射出,等到了陸長榮身後雙肩,五支袖箭正面射去,只不過是引他注意前面而已。
陸長榮揮手發劍,上身自然要向右側,打到他左肩的一支擦衣而過,但打到右肩的這一
支卻打個正著。
陸長榮堪堪擊落五支袖箭,陡覺右肩一麻,肩頭就有麻本之感,心中大吃一驚,眼看孫
風已經從地上一躍而起,那敢戀戰,雙足一頓,飛身疾掠,朝松林中投去。
孫風不知李雲是死是活,傷勢如何,自然不能捨了李雲追去,當下回身走到李雲身邊,
俯身看去,李雲雙目緊閉,氣若游絲,總算還沒有死,一時也無暇多看,立即雙手抄起,一
路施展輕功,好趕回鏢局施救。
這時初更已過。南城興隆客棧門首還點著一盞風燈。
客棧門前的風燈,一晚都不熄的。
客棧的兩扇大門,雖然已經掩上了一扇,另一扇當然也是撤夜不關的。
但客棧裡的客人,都守著兩句老話:未晚先投宿,雞鳴早看天,這時初更已過,大家當
然早已入了睡鄉。
只有後進左廂房,燈雖已熄,人卻沒睡,一個人站在黝黑的房間裡,臨近窗下,不時的
朝窗外張望,花格子窗上,早已戳了一個小孔,這小孔正面對著小天井右首一個房間——右
廂房。
這人正是趙雷,他在晚餐之後,換了一身長衫,也戴上了一張面具,投宿到興隆客棧來
的。
他是一個精細的人,這一陣工夫,他已把住在興隆客棧的十幾個客人,姓名、行業都摸
清楚了。
向東海鏢局投保一隻錦盒的何金髮,倒不是假名字,一問夥計就知道,他就是住在後進
的右首廂房之中。據店夥說,他是金陵一家糧行的掌櫃,到鎮江來,經常落腳在興隆客棧
的,也是興隆客棧的老主顧。
那就沒有可懷疑的了,金陵的糧行掌櫃,和蕪湖的糧商自然有往來,他託鏢局把一盒實
首飾送去蕪湖,那也沒錯。
趙雷是踩盤來的,但住在興隆客棧的客人,幾乎沒有一個岔眼的人。那麼只有一個可
能,對方早晨送去的錦盒,是故意說南城興隆客棧的,主要是轉移東海鏢局的目標。
但巧也巧在這裡,何金髮投保的錦盒,竟會和早晨送去的一隻一模一樣,而他又住在興
隆客棧,如果說這是巧合,誰都不會相信。
就算早晨那錦盒也是何金髮送去的,那麼下午他又拿一隻相同的錦盒到鏢局去投保,這
又為了什麼呢?他怕人家不知道,不去追查,才要自露身份?
這種種都是說不通的事,如果人頭真是他送去的,他怎麼還會有恃無恐的住在客棧裡不
走,
趙雷當然是老江湖,但經他仔細的思索了一會,把老江湖也給弄糊塗了。
他和何金髮,兩個房間,只隔著一個小天井,他這許時間、一直站在窗下,隔窗相望,
暗中監視著對方的行動。
何金髮一直沒露面,很可能他已泰然進入夢境。
趙雷又湊著眼睛對面望了一下,時間應該初更已過,這是丁總堂主和自己約好的時間
了。他只是負責監視何金髮來的,有什麼行動,當然不敢擅自主張,要丁盛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