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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也看出了幾分,聞言大驚,立時不顧命般躥將上去。老人深知土人厲害,恐其受傷,一聲怒吼未完,競由旁邊石崖上揚手一石梭,首將女酋打個腦漿迸裂,人也飛撲下去。仗著生來力大,又是驟出不意,另外幾個均是野人中的有名膽勇之士。山民情急拼命,身邊又帶有特製的連珠毒弩和一口極快的緬刀,恰巧同時趕到,只一照面,便斫翻了三個。老人因見敵人太多,業已驚動,再將人放落恐來不及,一面傳令速退,就勢搶起雙珠的藤夾背在身上,便往谷底森林那面逃去。

這類土人兇猛非常,和野人正是旗鼓相當,難分高下,如非上來先將女酋打死,寡不敵眾,還要吃虧。全仗老人機警智計,安排得好,山民情急拼命,刀弩並舉,連殺傷了好幾個。就這樣,如非事情湊巧,雙珠恰將毒弩取出,隔著藤縫打殺了幾個,事情也無如此容易。最關緊要是,這類土人雖是重女輕男,為了女多男少,稍微精壯一點的男子全成了心肝寶貝,山民和另幾個野人均不知他風俗,那些男子比較無用,又都在女酋淫威之下,多半做了她的情人,當日隨同祭神擺樣,又未拿著兵刃,吃眾人一陣亂斫亂射,轉眼死了十幾個,變生倉猝,女酋死時,土人本極驚慌,手忙腳亂,後來看出敵人比他們少得多,殺的又是男子,立時激怒,紛紛上前拼命,幾個最兇的,更因祭禮被人搶走,神必降禍,急怒如狂,窮追不捨。哪知神禍不如人怒,未來之事還不可知,自己先就惡貫滿盈,為人所殺,最兇的幾個一死,眾心越亂,看出來敵雖然不多,但那兵器厲害,不是當時送命,便是痛得滿地打滾,方始有點膽怯。山民和眾野人已照老人所說,殺出重圍,一人未傷,往森林中逃去。土人見狀,當是人少怕他,又追了下來。到了林中黑暗之處,伏兵一起,自然非敗不可。

雙珠聰明絕頂,談得時候一久,非但老人所說生硬的漢語,連那種獨有的土語,也因互打手勢,明白多半,但是還不詳細,只問知一個大概。心疑山民必是阿成尋來,如其是他,不應走錯,既然走成一路,可見楠木林的途向不曾走錯,何以老人這等說法,如說楠木林就在近處,這裡離被困的山谷,直徑只有三四十里,土人相隔想必更近,似此野獸一般,毫無人性的土人,楠木林異人師徒那高本領,決不容其這樣殘殺害人,有好些話對方不懂,只說名叫阿龐,也不知他有多少人,與野人烈凡都是否同類。有心探詢,又知林中野人大都自成部落,常起兇殺,仇恨甚深,又有許多不可理喻的禁忌,稍一失言,立生猜疑,便有性命危險。難得這是一個為首的人,不如暫且忍耐,等那山民和眾野人回來,看他是否阿成,與之商談再作計較。

雙珠暗查老人對她甚是殷勤,並說昔年曾在漢城中住過三年,往來多次,贈他禮物也全收下,十分高興,看不出絲毫惡意。暫時想不起如何走法。對方連地名都不知道,自稱阿龐,又是一個老酋長,決不會是烈凡都。手腳又被綁傷,周身痠痛,這類佈滿野人之區,孤身上路也有危險,最好能與說明,請其引路,才較穩妥,但非當時可以辦到,只得耐心等了下去,老人問她:“可要去往樹上安睡?”雙珠自然不肯。老人也未勉強,取了兩張獸皮下來,鋪在石上,說:“這裡最是平安,不妨隨意走動,千萬不可走進林內。我也兩夜未眠,想睡些時。我們各自安眠,等人來再說。”

雙珠會意,連聲致謝。老人便獨自走上樹去。等了一陣,不曾下來,耳聽打呼之聲,越料老人沒有惡意,決計等人回來再說。昨夜睡得太多,心中有事,又是白天,自睡不著,臥在石上等了一會,不時聞得身後林中隱隱有人踏草之聲,起看無人,因覺老人雖是野人,性頗善良忠厚,先未理會,幾次過去,忽然看出那是幾個小野女孩,見人回顧,立即避去。獨坐無聊,又想乘機探詢,恰巧方才所送禮物中還有十幾粒料珠,便取出來,回身引逗。

林中女孩共有四個,最大的年只十來歲,都是周身赤裸,腰間圍著一塊獸皮。因是生長森林之中,見光時少,年紀又小,面板雖都自中略帶微青,看去卻是通體渾圓,筋肉堅韌,一個個生得十分強健。目光更是又黑又亮,身上也極乾淨。初見生人招呼,還帶著一些驚疑羞怯之意,後見雙珠滿臉笑容,溫和可親,不住舉手招呼,內中一個年約六七歲,生得又白又壯,貌相也最美麗的小女孩,首先試探著走了過來。雙珠拉著女孩的手,越看越愛,便將料珠給了她一粒。那女孩名叫鴉鴉,先還帶有疑懼之意,想要掙脫,後見雙珠愛她,又給了一粒料珠,便喜歡起來,倚在雙珠懷中,任其撫抱。另外又來了幾個,似知對方沒有惡意,又均想那料珠,也相繼湊將過來。雙珠每人給了一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