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現身與阿成相見。正往回路窺探那四個死黨的蹤跡,忽見山蘭奔回,發現兇酋黃山都橫倒地上,便是哭喊喝問。隱聞兇酋也怒吼了一聲,相隔頗遠,又知山蘭對夫情熱,並未死心,恐被看破,未敢上前。
遙聽二人哭吼語氣,兇酋好似說了一句“漢家女子”,底下便無聲息。方想起噶婆所說:
中毒的人雖極苦痛,如其體力強健,所傷不是要害,沒有用力狂奔,還能掙扎盞茶光景。
照此情勢,必被阿成一拳打昏,剛剛醒轉,毒性發作,快要斷氣,恰巧山蘭去而復轉,夫妻對面,只怒吼了一聲,毒性業已大發,昏迷死去。忽見山蘭由暗影中如飛跑回,料知不妙,忙即掩身跟將下去。山蘭果然跑出只兩三里,還未跑到守望之地,便因急怒交加,傷心太過,一交絆倒,昏跌地上。明知此是禍害,想要給她一針,又覺不忍。略一尋思,山蘭已掙扎起立,取出牛角狂吹,發動警號。料知形勢險惡,不知如何是好,猛覺身子被人挾起,往旁閃去。先頗驚慌,想要反抗,發那毒刺,忽然聞到那人身上帶有腥穢之氣,以前聞過,未等開口,對方似也防她出手,早將握有毒刺甩筒的右手,連筒捉住。同時,鴉鴉也已聞出那是噶婆身上的氣味,隱聞那人低喝:“不可開口!”便不再強。
噶婆以前和妖巫狼狽為奸,那一帶地理極熟,接連幾轉,不消片刻,便由一片密佈叢莽的秘徑之中側身穿入。到後一看,乃是毒龍岡後一片危崖的下面,上面並有一片空隙可透天光。夕陽雖快落山,斜日反照,看得逼真。鴉鴉等噶婆放下,剛看出她一張蓬頭散發、獰厲醜怪的臉上帶著一片慘笑,口裡連聲誇好,忽然嗒的一聲,低頭一看,正是那塊死人骨所制的鎖鑰信符落在地上,未等下手,已被噶婆搶去。仔細看完,喜得亂跳亂蹦,一面和鴉鴉說那東西的權威,野人對它如何信仰,失去多年,今日竟得迴轉。
手如拿有這塊刻有骷髏的人骨鎖鑰,便是所向無敵,誰也不敢與之相抗。
鴉鴉聞言雖頗高興,因這祖傳之寶不應落在外人手中,噶婆的話不曾說清,不知那是失去之物,非但想不起用它之法,反恐此於雙珠有害,又太關心雙珠和阿成的安危,並未將它帶走。等到趕往原地一看,阿成、雙珠均已不在,洞中沒有爭鬥痕跡,不知逃走也未。心想:山蘭已將野人引來,二人如往楠木林一面,非被追上不可。好在路熟腿快,不如去往回路探聽,萬一被擒,也好救她。正想用什方法解救,好在大仇已報,只要放此二人,便是替死也是心願。如其三人同死,白便宜戛老麻,卻是不來。業已打好事完自首之念,正往前趕,忽遇阿成,得知山蘭自殺,雙珠已被擒去。心中悲憤已極,忙將阿成引往隱僻之處藏起,重又回趕,一路掩掩藏藏,快到月兒湖,天早入夜。作賊心虛,還有一個極惡窮兇的仇人不曾殺死,自己一見投緣,當她親孃看待的人,又被眾人冤枉擒去,凶多吉少,勢難兼顧。
正覺兩難,忽遇兩個同盟幼童,問出因她年小,在山蘭迷倒以前人便走開,一直無人看見,誰也不曾對她疑心。老人阿龐因其曾隨二女出獵,此時未歸,還在懸念。忙向二童又教了一套言語,令尋老人密告,並將另外幾個同盟小友喊來,用巧言激動,說雙珠是她義母,如何冤枉,以及兇酋殺害父母之事,只不令其向外傳揚。
阿成隱藏之處原離月兒湖不遠,幾次想要冒險拼命往救雙珠,均被鴉鴉勸止,說:
“此去平白送死,毫無用處。等我見完老公公回來,探明口風再作計較。”一面令那幾個同伴送飲食兵器去與阿成,令其等信,並說:“佳節以前不會殺人,無須優急。我偷偷掩往老人那裡,告知前事。”
本來還未想到骷髏鎖鑰的用處,後和阿成藏在場側大樹穴中偷聽老人口氣,到了天明,又發現戛老麻的陰謀,方始著急。因阿成立志替死,為了仇人不曾死完,急於救出雙珠,只得答應,當地風俗禁忌,已在昨夜告知,等到準備停當,快要起身,二人無意中忽然談起人骨骷髏鎖鑰之事。鴉鴉問知這件祖傳至寶,雙珠一來便藏在身上,並非當地所得。阿成由菜花寨起身時,因愛雙珠美貌,全神貫注在她一人身上,穿的衣服又極單薄,曾經看出胸前有一兩、三寸大小的東西掛在衣服裡面凸起一塊,中途殺那大蟒,脫換血衣時節,曾見雙珠取下,又偷看到一眼,彷彿像個刻有骷髏的死人骨。當時覺著這類東西乃山寨中巫師用來行法的死人骨,越是矇昧看得越重,心上人是個漢家女子,怎會把它帶在身邊?還在奇怪,及聽鴉鴉詢問這塊人骨鎖鑰是否見過,問知野人祖傳之寶,忽然警覺,想起那日夜宿森林遇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