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9部分

生路,只得聽之。但這兩人本領均極高強,逃不出去固是冤枉,如被逃出,自己人也難免傷亡,豈不更糟?

老人阿龐正在左右兩難,心中愁急,忽看出阿成搶到臺口並不逃走,反而回手向雙珠攔住,一面向眾發話,大有替死之意。這等忠義勇敢,非但自己佩服愛惜,便眾人多少也必感動,就是殺他,也只一矛了事,不會受那慘酷之刑,可是眾人激怒前撲,對方手中拿著毒弩,肩上還有十幾支飛矛梭鏢,勢非兩敗俱傷不可。

這時老人心裡一急,猛想起手中金角無異祖神號令,一經吹動,誰也不敢違抗,戛老麻也許不能攔阻,眾人斷無不遵之理,忙即回手吹動。接連兩聲極尖銳的角聲過處,眾野人撲向臺前已只丈許光景,手中刀矛映日生光,紛紛怒吼,正要朝上猛撲。阿成看出事急,也是變計,本心又不願用毒弩傷害野人,本是虛聲恐嚇,一見無用,正待回手拔下身後梭鏢,連刀並用,和雙珠合力衝殺出去,剛急呼得一聲“主人”,臺下野人業將手中刀矛二次放下,帶著滿面怒容,轉向老人立定,重又肅靜無聲。

隨聽老人厲聲喝說:“兇手雖然殺我兩人,但是一個好漢!他既來此,這等義勇的人雖是仇敵,也應對他尊敬。我已看出他乃自行投到,不會逃走,只是想要講理。惟恐你們不容分說,逼得他無計可施,打傷你們弟兄姊妹,豈不使我痛心?這才發令禁止上前。我並非幫助外人,袒護義女。但我都山族自祖宗遷居以來,一向公平講理,無論多深多大的仇,對方死前,也須容他開口說理,囑咐後事,索討飲食,不應這樣亂來。何況戛老麻原是異寨餘孽,人最好惡,他因近來被我發現惡跡,故意煽惑你們,意欲藉此與我作對。像他方才那樣,對一個業已被擒、沒有絲毫反抗的少女,不經公審便想行刺,先就丟我族中的臉。阿成為了保全主人,自行投到,未等出面,見他行兇,救主心切,將其刺殺。就是戛老麻沒有罪惡,這等舉動,死得也不冤枉。你們如何忘卻我數十年來的教訓,在他二人不曾下臺,未現逃意以前,這樣倚眾欺少,豈不慚愧!只要他們該死,我第一個先就不放逃走,何況你們。且先聽我的話,不許妄動。決不因我一人私愛,使你們全都不快。你們且回看,人家多麼勇敢可愛,哪有絲毫逃意?等把阿成的話聽明,再作打算吧!”

眾人先聽角聲,雖然不敢違抗,因戛老麻一死,人心越發暴怒,以為老人偏向仇敵,在話未完,角聲不曾再吹以前,又照例不能言動。心正萬分不平,聞言均覺所說有理,立時轉怒為喜,等老人話完,重取金角一吹,發出一種洪亮的金聲之後,忽然暴雷也似同聲歡呼,各舉刀矛,紛朝老人禮拜,方始回過身子。內有好些,均疑仇敵乘機逃走,乃至回身一看,由不得重又歡呼起來。

原來對面臺上兩個仇敵,男的在前,女的稍微偏後。雙珠正在整理衣履頭髮,神態已極自然,丰神又極美豔,細腰猿背,玉立亭亭,縞衣如雪,與玉膚相映,陽光之下,越顯儀態萬方,英姿颯爽,由不得使人有天人鸞鶴之感,無形中生出一種敬愛之意。阿成雖然年已三十,土著人本來生得雄壯英俊,阿成更是土著中的壯士,人既強健,這時傷病初愈,舊衣盡失,所穿都是老人所贈新衣。因喜他忠義膽勇,特以勇士服裝相贈,並未赤腳,上身斜披著一片虎皮半臂,腰圍虎皮短裙,左掛箭囊,肩掛長弓,腳蹬一雙獸皮軟靴,通體全新,除原有的兵器毒弩分插肩背腰間之外,背上並還斜插著十來支不知哪裡弄來的梭鏢飛矛之類,左手握著一柄月牙彎刀,長達三尺,右手一支弩筒,所有兵器都是寒光閃閃,耀日光輝,乃野人中勇士所用之物。本來兩腳微張,一手持刀,一手握弩,身微前撲,神情憤急,宛如一隻受迫負隅的猛獸,目光註定前面,大有一觸即發、暴起向人猛撲之勢,威風凜凜,勇猛非常。等到眾人轉身回顧,對方竟將全身兵刃暗器一齊摜向地上,一件不留,雙手叉腰,挺立臺上。那英勇沉著氣概,野人還是第一次看到。難得對方既無敵意,又無逃意,老人阿龐所料一點不差,既佩服老人的先知,又佩服對方的神勇,由不得互相驚奇,歡呼起來。

阿成因雙珠蠻語生硬,兩次攔阻,不令上前,剛剛說定,把兵器拋下,野人已先回身。等到下面歡呼,亂過一陣,方始大聲喝道:“諸位弟兄姊妹聽我講理!殺人者死,我決不逃。我命本是老公公所救,決不恩將仇報。不信你們請看,我這弩箭,有毒的箭頭已早拔去。方才只是你們不容講理,故意拿它騙人罷了。”說罷,先將弩筒拋將下去,介面說道:“你們酋長黃山都雖被我失手打死,但與我的主人無干。我阿成情願來此領罪,任憑你們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