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可由偏僻小路抄往木裡戛的大道。中間並有停歇之處,稍微繞遠,不在心上。
趙乙自從被擒釋放之後,二女對他本已厭恨。當著大郎兄妹無法說謊,只得跪在眾人面前再三哭訴,不該貪生怕死,作此對不起人的事,苦求寬容。二女本想將他留在當地,等將老父救出再說。後因趙乙人前背後哭訴苦求,表示懺悔。雙珠外和內剛,疾惡如仇,還只付之一笑,雙玉卻與乃姊性情不同,外表剛直,心腸卻軟得多,只管以前輕視趙乙卑鄙無恥,這時竟被他一路軟功逐漸打動,覺著怕死貪色人之常情,這樣一個年輕人,應本與人為善之意,使其痛改前非,不應就此堅拒,使其無家可歸,逼得更做惡人。路清又念以前舊情,同向雙珠勸說。
雙珠覺著趙乙被迫從順妖巫,情有可原,便當大郎擒到妖巫之際,不知來意,誤認森林中的野人,也還罷了。往好的說,當時固是脫身良機。退一步說,本身業已走開,大郎又無傷他之意,竟敢冒險行刺,欲救妖巫,並殺大郎報仇。最可恨是見面之後,大郎已因他是自己這面的人,不與計較,並還任其拷問妖巫,他明知不是對方敵手,仍用陰謀暗算,可見此人喪心病狂,色膽包天,勇於為惡,並還忘恩負義,專向妖巫一面,一切不顧,所說膽小怕死,分明是在力竭勢窮之際方始貪生惜命,這類人一旦得志,非但照樣為惡,膽子只有更大。聽路清夫婦不住勸說,始而堅執不允,並說:“我們又不傷他一根毫髮,也非不令回去,不過我們事關機密,不願與之同路。等到事完,稟明爹爹,請其另覓生理。我們並沒有虧負他。他這次背了田四哥哥逃走,又將小江樓萬花谷大家一點積蓄和十多種成藥全數盜走。照他自供,單是所得金沙和別的珍貴之物就騙得了不少。這都是那些成藥換來,被逆酋奪去,與我無干。就這樣,因他說得可憐,殺死逆酋之後,並還給了他兩袋金沙,助他將來謀生。共只停留數日,我們業已留話。就是格旺多恨他蠱惑妖巫、吃醋暗害,我們話已說在前面,無人敢於加害,何況他那對頭情敵又和我們同行,何必非走一路不可?”趙乙仍是苦求不已。最後雙玉和雙珠把話說僵,便叫路清把他帶走。
老人阿龐始終在旁靜聽,一言不發,忽然笑對趙乙道:“照你所說,這班白夷都是格旺多的心腹,他們恨你入骨,又不怕死,如其留在這裡,必遭慘殺。大郎兄妹又見你不得,非但不肯保護,恐怕還要給你氣受,心中害怕。又因自己不會做人,萬分愧悔,意欲跟去將功折罪,非要同行不可。這個無妨,我這乾女兒最聽我的話,你只真個洗心革面,我帶你走就是。照你所為,天良已喪,等我們事完再走,與我無干。如其不守我們規矩,過江之後,休說鬧什花巧,只要離開我們,私自逃走,我這老野人卻先容你不得呢!”趙乙聞言,諾諾連聲。
雙珠知道老人性情,雖覺趙乙本領有限,遇敵難免膽怯,或是露出破綻,帶了同行有損無益,想要婉言勸阻,猛瞥見老人抽空把眼一眨,趙乙業已轉悲為喜,滿臉感奮之容,念頭一轉,也就罷了。路清走前,趙乙見二女說過拉倒,辭色仍和往日一樣,便試探著勸說:“阿成精明強幹,勇猛多力,又是一個土著,賊黨不會疑心,最好同去。好在路清只代眾野人向葡萄墟諸俠引見,無須多人。”雙珠知他看出自己和阿成情厚,藉此討好,笑答:“此是嚴師最後所示機宜,人都均他派定,如何違背?”趙乙便未再說。
風順流急,眾人假裝的禮物均已辦好,那藤舟乃逆酋新近特製,每隻可坐六七人。
雙珠姊妹、凌漢、木芸子、格旺多為首五人同乘一舟,因要先過江去觀察地勢,指揮一切,人數較少,也未帶有東西。老人阿龐本來也是同船,瞥見趙乙試探著湊將過去,想要上船,並還通身都是山民打扮,腰間還插著兩把白夷喜用的月牙環刀,肩後梭鏢弩筒之外,手裡還有一支短矛,人本強壯,看去也頗威武,忙即將他喊住,笑說:“你和格旺多有仇,不要與之同坐。”隨令鴉鴉坐將上去,強著趙乙和頭目加加、兩個同行勇士五人並坐,緊傍前船,一同進發。不消多時,便截江亂流而渡,到了對岸江灘之上。
再往上走,便是大片肢陀岡崖,路甚難行,到處長滿野草灌木,從無人跡往來,比雙珠姊妹以前逃過江來的那一條路還要險僻。同行只格旺多手下一個心腹老夷人,曾因昔年渡江擄劫,由此逃回,往來過兩次。那老夷人乃格旺多的嫡親孃舅,甚是忠心可靠。
此外還有兩個年輕的,也是格旺多以前暗中結納的心腹。此外全是黑森林中同來的壯士,裝束已均換過,由那三個夷人向前帶路,就便通報。雙珠姊妹和木芸子扮作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