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多粗多大的樹,吃它猛衝過去,或是蟒尾一掃一絞,不斷即碎。遇敵之際,專一用那比鐵還堅的前頭角包猛撞,多麼硬的崖石,撞上就要崩落一大片。有時兇威暴發,任何生物,不被殘殺精光決不停止。這東西雖是喜睡,不到餓極不醒,遇上一條休想活命。
因其皮鱗堅厚,力大無窮,來勢那等神速,決非人力所能抵禦。”眾人還是耳聞,老人卻曾親眼見到過兩次,深知厲害,因此心慌起來。
雙珠雖因阿成、龍都失蹤,心中愁急,無奈老人說得大蟒那麼兇惡,並還不止一條,休說人力難當,就能用毒弩將其除去,也必死傷多人,還要真不怕死、拼舍幾條性命才能成功。當地業已尋遍,並無二人蹤影,再留無益,只得強忍悲急,一同起身。
還未走到坡下,便聽道旁一株僅有的大枯樹上尖聲尖氣喊道:“你們還不快走,想等死嗎!”眾人懂得漢語的不多,就是能通,多半也是幾句普通的話,語聲又尖,自聽不出,又當心慌忙亂之際,都未留意。只路清、雙珠聽出那是漢語,心中驚奇,循聲一看,那是一株兩三抱粗細、枯死多年的古木,老幹槎枒,姿態奇古。一些枯死的枝葉,早因年久,被風吹落。朝陽斜照中,疏影交加,一目分明。上面空無所有,哪裡來的人影?
老人斷後,相隔還有好幾丈,先未留意,後聽鴉鴉奔去一說,趕來詢問。上下一看,那是山中特產一種不知名的巨木,質甚堅細,樹身雖枯,仍是實心,連個小洞都沒有。
回憶方才喊聲離地甚高,極似有人在空中發話,不像是在樹上,否則斷無不見之理。老人平日雖然不信神鬼,樣樣都要看見才算,但知路清、雙珠不會說謊,鴉鴉也說曾經聽到頭上有人說話,只是說得又尖又急,沒聽出說些什麼,回憶昨日出林入谷,沿途所見景象許多可疑,如非附近有極猛惡兇毒之物盤踞,怎會連個飛鳥都未見到?別的野獸更不必說,單是方才登高遙望所見大象之多便是驚人,由不得又添了憂疑。
略一盤算,覺著山人所說可以休息的那片花樹,雖然要小得多,中間還有溝壑隔斷,似與前面花林盡頭相連。山人曾由當地往來多次,如有危險,不會每次都在當地停當。
自己帶有繩橋飛索,多寬溝壑也能設法越過,還是趕到那裡再尋阿成、龍都下落比較穩妥,便向眾人發令:朝側面大片花林中進發。空中人語雖非好兆,但未看出他的蹤跡。
事已至此,只得沉穩心神,多加戒備,往前走去。
雙珠近日和阿成情義越深,雖因事關多人安危,不便強留,又料空中警告,必有原因,當地又都看到,並無影跡,留也無用,一面跟著人走,心中卻是難過已極。鴉鴉也因龍都失蹤,急得眼花亂轉,正拉著雙珠的手隨眾前行,忽然驚道:“那是什麼?”隨將雙珠的手掙落,往旁趕去。雙珠跟往一看,乃是一根斷了的樹枝,旁邊地上還有血跡。
二人一看,便認出那是阿成昨日削來探路之用的一根,跟著又發現沙泥地裡有幾處腳印,也是二人所留。
老人阿龐聞聲折轉,伏在地上仔細檢視,又朝附近淺草地裡聞嗅,驚喜道:“乖女兒,你放心,他二人並未被蟒吞吃。還是鴉鴉先料的對,定是昨夜看出我們快要出谷,為雲霧所阻,欲往探路,恐我們攔阻,假裝覓地睡眠,拿了樹枝,由黑暗中穿雲而下,走到這裡,無意中被樹根絆了一跤,手中樹枝也被折斷,手也撞破,起來再走。只不知已是天明雲散,如何還未回來?事雖可慮,人必未死。也許貪功心盛,走出較遠,歸途迷了方向,呼喊不應,一不小心,二次跌傷,困在前面。據我觀察,人決趕在前面,不在這裡。可惜草多,腳印共只幾處,不易跟蹤。我們且朝腳尖方向尋去,不問好壞,終可尋見他們下落。如非這裡形勢可怕,這好天氣,連飛鳥影子都未見到一隻,不敢出聲亂喊,只要大家分途尋去,同聲呼嘯,必有回應無疑。”
忽聽鴉鴉笑指道:“老公公,那不是兩隻鳥兒?”眾人抬頭一看,果是兩隻飛鳥,約有喜鵲般大,通體翠綠,一雙紅眼好看已極,在眾人頭上飛舞盤旋,也未看出何處飛來,飛得甚快,離地約有三四丈,靈活已極。鴉鴉取出兩支無毒的竹弩,待要朝上射去,吃雙玉一把拉住,埋怨道:“這兩隻翠鳥真個好看,我還不曾見過。這類活得好好的東西,又不害人,無故傷它作什?”鴉鴉剛把弩箭收好。內中一隻翠烏,忽似箭一般做一弧形,凌空飛落,似由眾人頭上越過,離地不過丈許,飛得甚低。
雙珠姊妹方覺那鳥膽大,下面這多的人,刀矛映日,一點不怕,那鳥已貼著人頭三四尺,電也似急往斜刺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