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小弟兄二人打發。他有本領的,不妨將我二人留下,你看如何?”
查洪早聽人說過黑摩勒的英名,聞言笑道:“黑老弟,我知道你的心意。你這脾氣,直似我小時行徑。小小年紀能到這樣,不在享名。江小兄弟我不知來歷,料也不是平常。
這裡能手甚多,俱能重我情面,又與老錢無什過節。那記仇追你們的共是三人,一個是下江黑門中的鼠輩。你如定要斷後也可,就便我看看你的本事。”黑摩勒喜道:“既然如此,我等來時已然吃飽,錢兄歸心似箭,這酒飯他也吃不下去。盛意心領,改日得便,我再陪你老痛飲。就此告辭起身如何?”陳業本覺花家不是善地,虎口之內仇敵環伺。
雖有查洪袒護,但是此老脾氣古怪,說話傷人,時候久了,保不生事?如與仇敵說翻,動起手來,即便能走,終費手腳。夜長夢多,越早離開越好,巴不得黑摩勒如此說法,也隨聲附和,極口辭謝,話甚謙恭。
查洪知他怕事膽小,笑道:“我地主之誼,已然盡到。既然你們不願久留,就走也好。不過黑老弟這人我早就想見,難得相會,行徑為人又最投我脾胃,實在難得。沒談幾句就分手,未免可惜。來來來,且幹上兩杯再走!”黑摩勒原是好量,便和查洪謝飲,各於了三大杯。查洪越發高興道:“黑老弟,你這人太爽快了,我很想和你交朋友。三日後,你再單人來,我和你痛飲兩天,便是老朋友花四姑的壽日。你願見她更好;不願,這裡還有一場熱鬧,看完再走如何?”黑摩勒見他不甚和江明說話,便答道:“這是我的結拜兄弟江明,他師父是黃山蕭隱君,想必你也知道。這裡熱鬧,早聽我新拜的師父七指神偷葛鷹說過。到日主人不請,也來見識。況有你老下交,期前必來就是。”
查洪聞言驚道:“想不到你還是老葛的門下麼?十年前我曾與他相遇,他真把我氣苦了,後來成了朋友。他酒量真好,我都勝他不過。到日他能來此麼?”黑摩勒道:
“那我不知道。我和明弟必來,可未受人約請,只看熱鬧。到時也許手癢,逢場作戲,但決不會幫主人一面。我到你這裡作客,到時萬一和你朋友相打,你不難堪麼?”查洪笑道:“你年紀雖輕,真個老辣。常言道得好:橋歸橋,路歸路。你是我的客,與房主無干,只管先來好了。這位江小兄弟,原來竟是陶老先生門下,怪不得你們都有這大膽子,果然仙鶴群裡找不出癲母雞來。我見他說話小心,還當小錢、小陳朋友,你如不說,還真失敬了呢。江小兄弟,你我對於一杯,算賠不是。”說罷又斟滿一大杯,一飲而盡。
江明只得陪他幹了。
陳業側耳細聽,門外似有人往來走動爭論勸阻之聲,心料查洪怪僻孤做,說話容不得人。林氏弟兄吃他當面嘲弄,硬將錢復帶出,面子上太已難堪,必不甘休。見查洪已然站起,又和黑摩勒說之不已,心中焦急,沒奈何對黑摩勒道:“天已不早,恐他們久候不耐,還是走吧。”查洪先在主家席上已有了幾分酒意,及見南明老人令符,心中一喜,又和黑摩勒一見投緣,前後又連飲了十幾大杯急酒。花園帶人時,林氏弟兄聞信出阻,兩下爭論,幾乎動武。氣把酒一撞,更添醉意,與黑摩勒越說越投緣,高興頭上,見陳業打岔,正要申斥。黑摩勒看出陳、錢二人滿面憂急,江明也在示意催走,知道此老已醉,再說永無完時,搶口答道:“就是這樣,過日再來赴約。有話我們走到路上說好了。”查洪方始住口,令黑、江二人前行,錢、陳二人居中,自己斷後,緊隨同行,並囑路上如有阻攔,由他上前發付。黑摩勒道:“你不是隻管送人出山麼?”查洪道:
“出了村口峽谷,再行由你。在谷以內,我總算是主人,哪能叫來客費事?”說時已然轉向中門。陳業見外面往來人眾各佩兵刃,擦身而過,神情甚是匆迫,迥非初入門時安靜景象,料有事故,見這老少二人前呼後應,目中無人,隨口說話,暗捏一把冷汗,忍不住悄悄向前去,拍了黑摩勒一下。黑摩勒回顧,見他憂急之狀,心中好笑,便也不再多口。一同出了花家大門,越過門前廣場,俱都無人攔阻。
錢、陳二人方在暗幸,忽聽身後查洪怒喝道:“此事我早說過,不懂得圓什面子!
和你娘說,他如念我是老朋友,不要管這閒賬!”二人聞聲驚顧,正是苗秀,諾諾連聲,飛步回頭往大門內奔去。黑、江二人頭也未回,仍自前行,跟著走向出村峽谷。行快一半,黑、江二人在前,忽聽身後一陣劈風之聲向頭上飛過,相隔卻頗高遠,疑心身後查洪和人動手。方欲回看,跟著便聽叮叮之聲打向前側山石上面,隨又聽查洪在後怒喝,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