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真的要立時離開梓潼麼?”
白玉霜道:“何文秀怕我們洩露了他的秘密,故而有此請求,我們本來原是路過此地,
遲早都要離開梓潼的,君子不揭人之短,既然答應他了,自然要即時啟程。”
—清和尚道:“我看何文秀對‘七寶圖’並不死心,咱們離開此地之後,只怕他又要另
使詭計了。”
白玉霜微哂道:“這是他們的事了,唐門在江湖上屹立三百餘年,盛名之下,決非幸致,
如今已有戒備,未必為人所乘,只是何文秀城府極深,又胸懷大志,真正江湖人並不可怕,
可怕的他是讀書人。”
慕容貞道:“那為什麼不揭穿他的陰謀?”
白玉霜道:“目前就算揭穿他,也不過是謀奪唐門‘七寶圖”
這不是大惡,最多隻是使他們兩家翻臉成仇,咱們既已把唐姑娘救出,又何必多製造糾
紛,江湖上仇殺之事,總是少一件,好一件。”
一清和尚道:“白少俠真是菩薩心腸。”
一行人走出梓潼,在路邊打了個尖,就繼續上路。
白玉霜等人各自買了一匹牲口代步,薄一刀卻僱了一輛馬車讓家小乘坐,準備把他們送
到嘉定一位義兄那裡去住,因此和大家還是同路。
一行人由梓漁啟程,經綿陽、德陽、成都,而抵嘉定。這是第三天的正午時分,大家在
一家酒樓打尖。
白玉霜、卓玉祥、慕容貞,和一清和尚,都是要上峨嵋伏虎寺,那就得由嘉定往西。
薄一刀護送家小去投奔他義兄,是在五通橋,還得往南。嘉定就是大家分手之處。
薄一刀對白玉霜感激得無法形容,雖執鞭隨駕,亦樂為之。
他再三表示,自己安頓好家小,決意趕來和大家會合,追隨白玉霜左右。
飯後,白玉霜等人便自一路西行,要趕到峨嵋縣去投宿。薄一刀因他義兄住在五通橋,
從嘉定前去,還有幾十里路程,臨晚趕去,總是不好意思。
因此決定在嘉定留宿一晚,薄一刀夫婦分別了多日,自然得好好敘敘,吩咐店夥準備了
幾色酒菜,送到房中吃喝。
夫妻兩人,闊別多日,歷險重逢,這一頓酒菜,自然吃得十分滿意,薄一刀也有了幾分
酒意。
孩子早已爬在床上,睡著了。
那婦人看著丈夫紅潤的臉上,柔順的道:
“當家的,連日趕路,你也夠累了,早些憩息吧!”
薄一刀乘著酒興,洪笑道:
“這點路,我那會累?倒是你這些日子,耽心丈夫,憂慮孩子,也夠苦了,來,來,咱
們早些睡也好。”
說著,和身往床上躺了下去。
那婦人臉上飛起一片紅暈,低聲道:
“孩子已經這麼大了,你還”
薄一刀道:“我還什麼?”
“你也像個孩子。”那婦人嫣然笑道:
“好啦,你喝了酒,好好休息一會,我還要替孩子補褲子呢,明朝到人家家裡去,小孩
子身上穿著破褲子,人家還道我是個勤吃懶做的人呢!”
薄—刀道:“我的好太太,孩子褲子破了,買一條新的不就結了,還補什麼?我這就到
街上買去。”說著,正待翻身坐起。
那婦人已在床沿上坐了下來,手中拿起孩子的破褲,看他翻身起,連忙放下褲子,雙手
著他肩頭,柔聲說道:
“瞧你,真是改不了的火爆脾氣,這條褲子還是新的,只不過給釘子鉤破了一個小洞,
補一補就好,你給我好好的躺下去,好好的睡一覺吧!”
她尖尖十指,輕輕的推著他,突然出手如風,一下點了他胸前五處大穴。出手之快,認
穴之準,分明是點穴的高手!這真是令人無法相信的變故!
薄一刀真是做夢也想不到的事兒,他驚奇的瞪大眼睛,看著他妻子,幾乎說不出話來。
她點的既非昏穴,亦非啞穴,他應該可以開口說話的,他是被這突來的變故,驚訝得給
怔住了。
那婦人忽然媚笑道:
“你覺得很驚奇是不是?我一向不會武功,怎麼會一下就能製得住你靈猿薄一刀?”她
笑很得意,也很風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