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做惡夢了,她不記得夢見什麼,或者說她不願想起夢見了什麼,只知道醒時就有兩行淚掛在臉上,心中莫名悲苦,然後就睡不著了。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這次坐起時卻發現利西就在眼前,可是心中像被一塊大石壓住一般,連一句“爸爸”也無力叫出來,只知道呆呆地看著他流淚。
利西何曾見過女兒著副模樣,作為父親,他心疼呀。利西圓睜著蓄了淚的眼,雙手扶住利娜,像是生怕她飛了:“女兒呀,你這是怎麼了?不要一個人撐著,告訴爸爸,好嗎?”
利娜起初的掙扎完全無用,她終於倒入父親懷裡,拼命地捶打:“他沒死,他沒死,爸爸請告訴我他沒死呀!”
以利西那法師的身體如此承受擊打確實有些難受,可真正難受的卻是他的心。該怎麼勸她呢?告訴她,閨女呀,別難過,趕明兒爹給你找個好人家?那恐怕大火球立馬飛過來。還是讓她哭一哭,痛快地發洩出來吧。不過話說回來,那殺鉗蟲的小夥子確實厲害,不但赤手空拳打得過鉗蟲,就連女兒的心也給她偷去了。
一邊躺著的黑梅沒有動作,仔細看去,她的睡袋卻在微微顫抖。
裂紋實在睡不著,當時也是一時衝動,就上去救了青龍他們回來,還說了以後還是兄弟的話。可是仔細想想,即使這件事不是青龍的錯,可是大家的友情真能像從前那樣嗎?難得交得如此知心的朋友,難道以後大家真的會就此疏遠?最讓人顎腕嘆息的還是笑寒和阿代的事,只希望他們倆真的沒事了。
忽然轉念一想,如果笑寒在的話,也許會有辦法解決我們的問題吧?
望著帳篷外的青草地,裂紋知道今晚的月一定很亮。
嘆了口氣,裂紋起身走出了帳篷,與他同住的正是他的準孃舅牡丹,可這一世人,兩兄弟的傢伙可完全沒有他的苦惱,一倒下就呼嚕大作。裂紋苦笑一聲,幾天以前,自己何嘗不是這樣?
裂紋走出帳篷,仰頭一看,只見那輪明月依舊掛在天上,記得小時候它就是這樣總在夜晚出現在空中,那時只覺得它好圓,好好玩。為什麼今天看時,人卻會觸景而傷情?
正是今夕何夕月常明,人非故人心唏噓呀。
雖然出來了,卻找不到心之所在,只好悠悠踱步,希望忽然有一陣清風吹過,就能夠帶走心中的淡淡憂傷。走了幾步,透過樹影,裂紋看見山旁的大石上,有個人悠然坐定,暗裡看不清楚面目,不過光看其影子便能看出他那四方霸氣!是誰?
沒走幾步,裂紋才看清,那正是聖奧目前的國王,以王者之尊和自己這一夥學生兵戰鬥過的強大戰士!他也睡不著嗎?裂紋有些由於,自己是否過去呢?平心而論,自己對這高高在上的人是有幾分好感的,他是個令人尊敬的戰士,可是為了私利,他差點害死了自己一夥所有人。
正猶豫間,一股熱風襲地而來,將四周的空氣變得熾熱無比。裂紋大驚,因為他對這熱風也是無比熟悉了,那衝著興元去的,不正是阿亮的火之風嗎?裂紋微運鬥氣擋住火之風,這才看清,那雙目含煞飄在大石旁的空中怒視著興元的傢伙,不正是阿亮嗎?
刺客?
興元並沒有站起,也不見進入戰鬥狀態,只是淡淡問道:“你是誰?”
阿亮並沒被他的沉穩嚇住,他沉沉吐出字音:“在聖魔,大家叫我哈克撒亮。”空氣不見平靜,只有更加紊亂,這說明了阿亮的心情同樣紊亂激動。
興元緩緩回過頭來:“哈克撒亮嗎?你為什麼來找我?”
阿亮低低笑了笑:“興元陛下,哈克撒亮你當然不認識的,可是你可知道,哈克撒並不是我的真姓,我姓徐。”
“姓徐?”一個“徐”字卻叫一直沉穩無比的興元心神大為波動,再不能保持常態。阿亮也不作任何等待,雙指聚火,以焚金的魔法方式出擊!在來之前他已經和焚金交換過了魔法,這也算是一種絕招吧,也算是對兄弟答應了的事最後的交代了,因為他要刺殺興元!
可是他為何要對國王出手呢?難道就為了那個“徐”字?
場上生變,裂紋忙由樹後竄了出來,誰想到在不遠處,青龍也跳了出來!原來他也鬼使神差般地來到了這裡。可現在該做什麼呢?裂紋和青龍出來後才發現自己只能這樣大眼瞪小眼乾著急。
“你為什麼不反抗?!”指尖已抵近處,誰想到阿亮卻停住了,原來仇恨也無法令他完全失去理智,失去一個鬥士的理智。因為興元沒有對他的攻擊作出任何反抗舉動,他甚至微笑著閉上了眼。暈哪,難道他不知這一招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