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業隨手拿起一本翻開的書,見竟是《孫子兵法》,再看其他紙張,上面卻全是經商之道,什麼“知地取勝,擇地生財”再有“時賤而買、時貴而賣”、“見端知未、預測生財”等等,李思業不禁大感錯愕,他不解地朝柴煥看去。
“大將軍,我們買炮的錢不夠?”柴煥苦笑著說道。
“為何?你帶多少錢來?”
“我們在登州得的錢一百五十萬緡,再加上其他收入,約有積存二百萬緡;支出一百萬緡的軍餉和日常開支,又撥了五十萬緡買軍馬;這次我南下共帶了五十萬緡,扣去準備買糧的三十萬緡,所以按計劃應用二十萬緡來買火炮。”
“難道二十萬緡還不夠買嗎?
柴煥搖了搖頭,“我去了金陵才知道,這二十萬緡只夠買八門火炮。”
“八門!”李思業不禁失聲叫了起來,他們這次來是準備買五十門火炮帶回去的。
“這是怎麼回事?”
“本來宋國軍方購價是四千緡一門,但因為是軍控品只能從黑市買,加上運費價格就已經接近一萬緡一門,如果我們再早來一個月,至少也可以買到二十門,但現在卻只能買到八門了。”
“為何?難道火炮漲價了嗎?”
“不是,是我們手上的會子貶值了。”
宋自發行紙幣會子以來,以朝廷信用為擔保,發行新會子時必然要拿出相應的金銀上市來贖買舊會子,所以以前會子發行量雖巨,遠遠超過朝廷財政收入,但朝廷信用在,會子價格也相應穩定,但從今年開始朝廷實在拿不出鉅額的金銀來兌舊會子,便放棄了這一重大的國家金融政策,用發行新會子以一比二的兌換率收兌舊會子,也就是所有的舊會子在一夜之間貶值了一半。
這樣一來,柴煥手中的二十萬緡舊會子也就只值十萬緡新會子了。而且由於舊會子貶值引起的物價連鎖反應卻遠遠不止二倍,這就如麵粉價漲了一分,但到最後做成的饅頭售價卻要漲三分一樣,但這些都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南宋的朝廷信用已經破產,以至後來無人再相信會子。
“所以明光就打算經商賺錢,可是經商賺錢有這麼快嗎?”
“押得準了賭一票倒有可能。”
“那明光可有打算?”
“我也不知道,正在思量間,可巧你就回來了。”
“不如這樣,我們把大夥兒都叫來,大家一起思量一個賺錢的法子,你看這樣行不行?”
柴煥想了一想,確實也只能這麼辦了。
很快大家便都被叫進屋來,聽說大將軍想做生意,大家都磨拳擦掌、躍躍欲試,這賺錢的事兒誰不感興趣。
“大將軍,我來先說幾句!”
王四寶一站出來,大家都樂了。
“四寶哥!你不是想讓大將軍賣豬吧!”
“胡說!我是要講一件發生在成都府的真事,大概十年前,成都府有個姓張的生意人,在墟市開了一個很大的鋪子,有一天墟市突然起來大火,張掌櫃的鋪子也被燒著了,可他既不去搶救東西,也不頓足哭喊,他立即去銀鋪取了銀子,帶著一幫夥計便趕到城外買了很多木材磚石出售,結果呢?自然墟市重建使得修築材料暴漲,張掌櫃大大的賺了一票。不僅補回了他的損失,還又重新修了兩個鋪子,這件事當時轟動了成都。”
“四寶說得沒錯,這便是商人的眼光,這也需要機會!”柴煥贊同,他也是想尋找這樣的機會。
“那我們可以創造機會啊!比如我們也去臨安墟市點一把火。”
“你在胡說什麼!”
李思業重重地一拍桌子,眼睛一瞪,嚇得王四寶腿一軟,重重地跌坐到在地上。
“你忘了振威軍的十條軍規嗎?你再敢胡說半句,我就革掉你親兵隊長一職!”
眾人見主公動怒,誰都不敢吭聲,這時站在牆角有個小兵怯生生地舉起手來說道:“大將軍,我能不能說幾句?”
李思業閃目看去,只見這個小兵不到二十歲,身材單薄,他頓時記起他的名字叫梁秀,密州人,也是自己的親兵之一。
“你說!”
“大將軍、柴將軍,其實賺錢的法子很多,有二十萬緡做本,什麼都可以做起來,只是分快點慢點而已,想快點就做投機生意,販賤賣貴,而且同樣的貨物在各國、各城市之間價格都相差很大,有些貨甚至可翻幾倍,甚至幾十倍,就看你敢不敢做了。”
“比如什麼貨物?”
“比如軍品、人口、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