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發,振威軍率先搶佔了有利地形,攔截敵軍的退路,三千火銃兵利用遠距離射程死死地壓住了對方重甲兵的前突,他們組成十個方陣,第一排蹲地射擊,第二排繼續前進,第三排跟進,當第一排射擊完後,立即填裝彈藥,用火棍將火藥捅實,這時第二排已經射擊完,蹲下重複第一排的裝藥程式,而第三排卻開始瞄準射擊。如波浪一般,一浪接著一浪,始終沒有停息,潮水般的席捲著前面的生命,他們的前面已經籍屍累累,死屍甚至堆成了一道壯觀的掩體,不管賀喜都喜組織怎樣的進攻,但始終未能突破振威軍密集的彈雨。
最後賀喜都喜殺紅了眼,親率僅剩的一千騎兵向敵陣猛衝過去,騎士用鐵盾護著自己與戰馬的頭部,帶著滿腔的怒火,高高舉起閃亮的戰刀,恨不得將敵人的鐵火棍部隊斬成肉泥。
他們的鐵盾確實發揮了作用,到後來有數百匹戰馬殺近了火銃兵陣地,已經來不急填藥,火銃兵們當即放下火銃,將一枚枚用生鐵鑄成的火球拋向敵軍戰馬,爆炸聲震暈了戰馬的耳朵,鐵片四散迸發,連人帶馬如一灘爛泥癱軟倒地,隨即被衝上來的長槍兵戳穿數十個窟窿,騎軍全軍覆沒,連主帥賀喜都喜也被一顆鐵丸打穿頭部而死。
但騎兵還是起到作用,至少有片刻時間阻止了火銃軍的射擊,後面的武仙軍立即抓住這瞬間即逝的戰機,狂潮般地湧上來,羽箭漫天而下,振威軍開始出現成批的傷亡,主將秦小乙見勢頭不妙,急率軍向東撤離了戰場,武仙軍並沒有追趕,賀喜都喜已經陣亡,他們需要立即決定一個新的主帥,由於振威軍的幫忙,使得忠孝軍在人數上開始佔優,蒲察玉郎也就名正言順地成為了新的主帥,他當即下令,全軍丟掉一切輜重,火速向鄧州撤離。
雙方都撤離了戰場,向著相反的方向各自而去,戰場上水霧繚繞,儼如無數不甘心離去的靈魂再撫摸自己尚有餘溫的肉體。
唐州一戰,振威軍遭遇武仙軍裡的主力部隊,令它損失過半,武仙軍退守鄧州,餘階立刻改變了原先的計劃,在鄧州掉頭向北,先進攻南陽,那裡有武仙軍的糧庫和最優秀的工匠。
戰鬥已經殘酷地進行了十天,餘階在奪取南陽後,又掉頭向南,直撲鄧州,振威軍為初戰的大量殲滅所鼓舞,肅清了前往鄧州路上的一切障礙。現在彷彿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阻擋他們的全速前進。蒲察玉郎急忙集中四散在鄧州各縣的隊伍,為保持士氣和獲取糧食,他放任軍士劫掠,但卻引起了部分武仙軍的不滿。
不滿在迅速分化蒲察玉郎的軍隊,武仙軍與忠孝軍之間的仇恨,正趨向尖銳化,忠孝軍毀掉了撤退路上的一切村子,也不管他們是否支援武仙,在極度不滿的矛盾中,開始有士兵逃跑。
人心惶惶,村子裡的人心驚膽戰地望著蒲察玉郎的大隊浩浩蕩蕩從北從東撤離下來,從前武仙對於草秣至少還是給幾個錢的,而蒲察玉郎的部下卻把一切都一掃而光,於是青壯年們都去投奔振威軍去了,老年人帶著婦女、兒童和牲畜、糧食躲進山裡。
餘階變得更加興奮,他紅著眼睛、臉色發黑,嗓子也喊啞了,但他依然興致高漲地宣傳他的漢人皇帝論和耕者有其田論。
煽動性的演講,如雪崩般波及到了一路所過的所有村莊,在慘痛的事實和教訓面前,武仙往日的恩惠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所有的村莊都開始反對他們曾支援過的武仙軍,人們群情激昂地包圍路過的振威軍嚷道:“咱們為他賣命,他倒頭來卻毀了我們的家園!”
副將秦小乙在激動的人群中沒命地掙扎,他不停地摸摸頭,讓自己相信它依舊安然無恙,在宛如革命般的民眾風暴中,什麼戰略都統統批拋到腦後,什麼戰術都成了擱在刀尖的狂暴,振威軍的追擊,百姓的堅壁清野,漸漸地將蒲察玉郎的部隊壓在了鄧州一城內。
“轟!”一顆炮彈擊中鄧州城樓,猛烈地爆炸開來,將三層高的木樓炸得粉碎,餘階興奮得得大吼一聲:“再來!”
炮身劇烈震動一下,炮彈應聲而出,只隱隱看見一絲細小的黑影在空中一閃而過,巨大的爆炸聲已經在城牆上炸響,龍捲風的泥屑,叫人透不過氣來窒息。
鄧州武仙軍剩餘已不足萬人,被壓縮在鄧州城內,主將蒲察玉郎惡狠狠地盯著城下,兩眼為無能為力的防守恨得幾乎滴血,派到南京乞降的使者沒有半點訊息,估計也已經凶多吉少,他急得從城上走上走下,卻一點辦法也想不出來。
“怎麼辦?”敵人的火炮太犀利了,在歸德時他們就吃過大虧,可現在攻城時,也一樣的威力巨大,蒲察玉郎狠狠地一拳砸在城牆上,印上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