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原道,“這是另一半情報。如此,我們兩訖了!”說完,站起身來就要告辭。
侯原一伸手阻攔住他,把另外半份情報也交給侯辛文讓他拿走,復又笑道:“牛道友且慢,這一半的情報我們也要檢驗一下,還請道友稍坐片刻!”
“牛寶”輕笑一聲道:“侯道友謹慎太過了吧?也罷,就依道友!不過我要提醒一下,我不能在這裡久呆。我若是不能及時回去,冠邦軍隊說不定就要移營換防。嘿嘿,到那時候,我這份情報可就自動過時了!”
“什麼?”侯原一愣,立刻反應過來,己方有翻臉拿人的意圖已被這“牛寶”察覺了,而且他早就為此留有後手。侯原心裡也暗自佩服,這傢伙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心細如髮,敢於一個人深入虎穴,果然是有所倚仗的。
侯原哈哈一笑,道:“牛道友才是真正謹慎之人!看起來,你在冠邦軍隊之中,還是有點勢力的?”
“牛寶”道:“什麼叫‘有點勢力’?不是我誇口,就是你侯道友想到我冠邦軍營做個客,和領軍統帥凌翰堯、副帥杜華談談心什麼的,我都能保你進去,神不知鬼不覺!”
侯原一驚,彷彿有個什麼念頭閃過腦中,卻又一時沒有抓住,隨口道:“哦?道友是說,你能讓我在冠邦軍營之中平安出入,不被人發覺?”
“我可沒有這麼說過!”那“牛寶”笑眯眯地把頭搖得像貨郎鼓一般,“我只是說能保你進去,至於你進去之後幹了什麼、出不出得來,那可就與我無關了!”
這話倒把侯原說糊塗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恰在這時,侯辛文回來了,向著侯原打個手勢表示情報沒有問題。他進來的時候剛好聽見“牛寶”最後那句話,便呵斥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保進不管出?誆騙我們到你冠邦軍營之中,把我們陷在裡面,讓你們的人拿了,你也好立上一功,是不是?”
“牛寶”露出一個“你不懂就別插嘴”的神態,嗤之以鼻道:“我說道友你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呢?你就不能派上幾個有進無出的死士進去,想幹什麼不都隨意了嗎?”
侯原霍地站起來,到此刻他要是再不明白“牛寶”的意思,那就真的是傻子了。侯原盯著“牛寶”上下又打量幾眼,沉聲問道:“道友究竟是什麼人?”
“牛寶”搖頭道:“我究竟是什麼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走了嗎?”
侯原臉上神色一陣變幻,身為黑水帝國修道世家侯家嫡系,他當然清楚眼前冠邦、黑水二國這一仗是為什麼打的。如果真的按照這“牛寶”的辦法,派兩名死士混入冠邦軍營,刺殺凌翰堯、杜華,哪怕只能成功一半,再加上“牛寶”送來的這份敵營情報,等若是讓黑水帝國半隻腳踏上了勝利的征途!那時候,自己的一功可就立得大了。
侯原腦筋一陣急促轉動,旋即哈哈大笑道:“當然,當然!道友想走,隨時都可以走。只是我對道友方才的話很感興趣,想就剛才那話兒,再和道友做個交易如何?”
“牛寶”笑得像只偷到雞的狐狸一般,連連點頭道:“好說,好說!做生意麼,能吸引回頭客才是正理!只是這個交易麼,卻不能在你這裡談。這裡你們主場優勢太過明顯,如今我是奉令上島,不得不來,這生意做得就未免有點虧了!新的交易,咱得換個地方談!”
侯原道:“那道友的意思是”
“牛寶”笑道:“我看這事你們也需要籌劃一番。你們真想做這交易,不妨五天以後的正午時分,我們在臨海城‘翡翠樓’面唔,過時不候!道友以為如何?”
侯原看著“牛寶”,心裡對他的佩服就已經升到了十分。看得出來,這“牛寶”其實是個非常謹慎的人,他這一趟上島來看似甘冒奇險,實則早把退路預留好了,處處佔盡先手,果然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侯原想了一想,還是覺得那個“交易”對己方更有價值,遠遠勝過單純拿下這“牛寶”一人。何況,眼下雖然二國正在交戰,但是臨海城並非戰場;臨海城人多耳雜,歷來就有不少修道者活動,在那裡談交易,對於己方人員也不算是涉險。這事大有可為。
見侯原答應了自己的要求,“牛寶”哈哈一笑,便提出告辭。侯原親自送出來,“牛寶”卻不讓遠送,只在黑水軍營門口告別,飄然而去。只留下侯原和侯辛文看著“牛寶”離去的背影,默默無言。
半晌,侯辛文才出聲問道:“原哥,你真的相信他?也許他並沒有什麼辦法把人帶進冠邦軍營,就是想平安離開編造的藉口,走了之後就再也找不著人了呢?”
侯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