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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北京的班車正要發,攔住一問,還有三個中間的加座。趕緊上,坐到加座上那感覺,嘿,就象躺在了席夢思上。侯玉花緩過勁兒來,開始罵小玉:

“都是讓那孫子害的!飛哈巴羅夫斯克差點掉下來摔死,在海關又把東西全折了,到了哈爾濱又沒票,八個小時站到瀋陽。等我見著他,哼!”

汪虹和吳霞早累得就剩一口氣兒了,沒精神答理她。

總算到了北京,仨人分手。吳霞和侯玉花各回各家,汪虹坐車去天津。

汪虹進了家倒頭便睡,一天一夜才醒來,但還是沒精神。媽媽說這是怎麼了?出了一趟國人都脫型兒了。汪虹糾正,說是回了一趟國人才脫型兒了。便給老媽講起如何飛到哈巴羅夫斯克,在途中如何九霄驚魂,在海關如何被搶走所有東西,在哈爾濱如何買不到車票而八個小時站到瀋陽,在瀋陽如何又買不到車票而坐加座一夜顛到北京把個老媽唬的是一會兒魂飛魄散,一會兒義憤填膺,一會兒唏噓不止。汪虹說媽你就別折騰我了,我還得睡。

一翻身又沉沉睡去。

三天頭兒上,緩過來了。正和爸爸媽媽介紹大姑一家的生活狀況,電話來了,侯玉花叫她馬上到北京來,她們等著和她商量上貨呢。

趕緊走。

按地址找到吳霞的家,侯玉花正在幫吳霞做飯。一見汪虹來了,都高興得很。汪虹問:“我幫忙做什麼?”

吳霞說:“你就幫忙吃吧,別的忙我看你也幫不上。”

汪虹說:“那好吧,我就幫這個忙吧。”

吃罷飯,吳霞又把茶給沏上。侯玉花說:“自打回來我就沒消停,天天轉雅寶路和動物園兒服裝市場。雅寶路不行,太貴,咱們就從動物園兒上。我看有幾種貨能上,一種是劣質皮夾克,愈次愈好;一種是劣質羽絨服也就是雞毛服,別看現在是夏天,照樣兒能賣。問題是夏天在這兒上可便宜死了;一種是假真絲襯衣,這東西動物園兒論堆兒賣。主要上這三種,肯定賺錢。”

吳霞說:“按你說的辦,我和汪虹都團結在你周圍。汪虹你說是嗎?”

汪虹說:“是,咱們就以你為核心,有福共享,有難同當,鐵板一塊。”

“好,”侯玉花說,“咱們是頭一次,小心沒大錯。一人先拿一萬塊本錢,掙了別嫌少,賠了也傷不了元氣。”

她掏出一萬塊錢交給吳霞,對汪虹說:“我主事兒,但不過錢,這是規矩。錢都交吳霞管,咱們三人一齊上貨。”

汪虹說好極了,便也點出一萬塊錢交給吳霞。

吳霞收好,問侯玉花:“咱們什麼時候上貨去?”

侯玉花說:“愈早愈好,汪虹你這幾天就別回去了,想去我那兒住也行,住吳霞這兒也行。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動彈著。”

吳霞說:“就不用往你那兒跑了,就住我這兒,你也天天過來,有事兒咱們就在這兒商量,多好。”

汪虹說:“我就在這兒吧,現在咱們去哪兒?”

侯玉花看看錶,說:“先去動物園兒。”

兩天下來,吳霞家的客廳裡進不去人了——不僅是貨堆得多,主要是雞毛服臭得受不了。汪虹說:“都臭成這樣了,能賣嗎?”

侯玉花說:“臭怕什麼,明天買點廉價花露水,狠狠噴。”

正說著呢,小玉來電話了,說剛到,問三個姐姐幹嘛呢?吳霞說:“三個姐姐正準備上吊呢,不會挽繩子扣兒,你快來幫著挽個死扣兒。”

小玉說:“我剛進家門兒,容我明兒去行嗎?”

吳霞厲聲說:“不行!限時到,過時不到我們三個抄你家去,不信你就試試?”

說罷就把電話撂了。

小玉著急忙慌的趕來,進門就問:“這又是哪一齣兒呀?”

吳霞冷笑:“哪一齣兒?轅門斬子這一齣兒!我問你,我們三個是招你啦還是惹你啦?為什麼把我們點得繞著俄羅斯飛?告訴你,狗折哈巴羅夫斯克了,東西也全折那兒了,你說怎麼辦吧?”

小玉說:“鬧了半天就為這呀?這好辦,讓咱們政府和他們宣戰,打丫挺的老毛子!政府要是不給咱作主,”他抽抽鼻子,“咱就拿這雞毛服往死臭他們,我就不信臭不死丫挺。想跟咱作對?咱是誰?咱是站起來的中國人民,邪招兒海了去了。”

吳霞板著臉說:“沒人跟你貧啊。”

小玉一看,這姐仨臉色都不好看,便小心翼翼地問:“錢折了嗎?”

誰也不吱聲兒。

他轉臉兒對汪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