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的浴巾擦乾身上殘留的水珠，換上細心放在架子上的吊帶睡裙，顧準擦拭著溼漉漉的長髮，赤著腳走了出去。

臉上掛著熟悉虛偽的笑容，顧準毫不驚訝地挑眉嘲諷：

“我倒不知道什麼時候程家的大小姐竟然有了小偷的習慣。”

程煙側著身倚在沙發邊歪頭看著她，一成不變的無辜微笑綻放在她的嘴角。翹著腿，細細的白色高跟鞋微微搖晃，上面鑲著的精緻散碎鑽石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不這樣，怎麼能見到神秘的顧小姐呢？”她似乎絲毫沒有把顧準的挖苦諷刺放在心上，只是微笑。

“哦？”顧準丟開浴巾，抱臂冷笑，眼神與程煙對峙，“那下回，我也可以試試這種方式。”

“說吧，找我什麼事，我想你肯定不是來找我敘舊的吧。”

程煙卻不直接說明來意，只是站起身，走到酒櫃面前，“香檳？紅酒？”

顧準不動，看著程煙的背影：“現在可不是適合香檳的氛圍吧。”

“也對。”程煙回眸一笑，手裡的紅酒輕輕掂了掂，嘴角的弧度拉得越發甜膩。

——刷！

顧準偏了偏頭，重重的酒瓶裹挾著凌厲的殺意擦著她的耳際而過，呯的一聲在她身後潔白的牆壁上綻開鮮紅欲滴的花。

破碎的玻璃渣子崩得到處都是，還有淋淋漓漓的紅酒飛濺出來。

“呵呵。”顧準鎖定著出手的程煙，漆黑的眼瞳清晰地映出對方的樣子，漫不經心伸出鮮紅的舌頭，仔細地舔去嘴角濺上的紅酒液體，白森森的牙齒泛著冰冷的寒意。

簡直就如同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

程煙畏懼地倒退一步，手不由自主地按上了酒櫃，支撐住自己微微顫抖的身體。

顧準蹙起眉頭，眼中是深不見底的笑意，滿臉虛偽的惋惜，“沒有打中，好可惜喔。”

瞪大了眼睛，微微向上挑起眼角染上了詭異的嫣紅。

她就像是終於找到自己感興趣地東西一樣，如同滿是惡意的稚童，“現在輪到我了，對不對？遊戲規則嘛”

程煙終於恐懼了，顫抖著聲音呵斥：“不要過來！滾開點！”

驚慌失措地把手邊的酒瓶扔出去，一時間呯呯呯酒瓶砸上牆壁的聲音不斷響起，到處都是潑灑而出的紅酒和濺落在地上的碎玻璃渣子。

房子裡，就如同兇殺案現場一樣——牆壁，沙發，茶几，地板，到處都是一片鮮紅

然而，如此巨大的聲音完全被隔音效果很好的牆壁所隔絕了，沉悶絕望地被困在這裡。

程煙已經把所有能扔出去的東西都用完了，顫抖地看著眼前的人輕巧而遊刃有餘地避開，幽深的眼睛緊緊地鎖住她，瞬也不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