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老笑了笑,出門一趟回來後的鄭峰,的確變了很多。
在許多方面多超出了他的預期,只是在‘某些’方面,卻還是一如既往的遲鈍,痴兒啊,痴兒啊,怎麼就是不懂呢?
“跟著義父打一次五禽戲”
鄭峰一愣,他以前跟著義父身邊五年,就足足看了五年義父打的五禽戲,但義父從來就沒有要求過他跟著一起打。
雖然不懂,可他如今也明白這套五禽戲的不凡之處,後來看過了幾次,但不管看多少次,有一些部分,總是無法記下來。
他默默點頭,站在範老身邊,擺出了起手式,五禽戲的大部分的動作,他以銘記在心,想要跟著做一小段,應該不成問題。
範老每做出一個動作,鄭峰在下一刻便可以跟上,以他如今的身手,哪怕從未見過,但模範凡人的動作也並不是難事。
一開始很順利,並沒有任何的問題,只是後來一個怪異的姿勢下,範老虎態突然轉為鹿態,最詭異的是,他明明看著義父的一舉一動,但偏偏過眼便忘,根本回想不起來剛才義父究竟是如何轉換形態。
正當他一籌莫展時,義父卻平淡的說道:“忘了就忘了,不必去在意,繼續”
鄭峰重新凝神,從鹿態的起手式再度開始
同樣,當鹿態轉化熊態的瞬間,鄭峰雙眸再次出現了茫然之色,但有了之前的經歷,他這次並沒有發愣多久,便從熊態的起手式開始,繼續模仿這範老的一舉一動。
熊態轉化猿態的瞬間,忘記
猿態轉化鶴態的瞬間,依然忘記
鶴態完成,轉回虎態的瞬間,還是忘記
整套五禽戲完成後,鄭峰一共有五個忘記的地方,每一個記憶的空白點,皆是形態轉化的那一瞬間。
越是去回憶,越是回憶不起來!
他自己也曾單獨試驗過,同樣也是這五個地方,無法融會貫通。
鄭峰被五禽戲引開了注意力後,平靜了許多,暫時忘記了楊家那門婚事。
範老淡淡的笑道:“想不起來,是嗎?”
鄭峰點了點頭,的確是想不起來。
“義父也想不起來。”
“這”鄭峰困惑,若想不起來,那義父如何能完成形態轉化。
雖然回憶不起來,但他卻記得是親眼看到義父完成了整套五禽戲,這點絕不會出錯!
“想不起來,可卻做得出來,那對義父來說已經成為了一種身體的慣性,身體可以在下意識完成形態的轉換。”
範老嘆道:“最開始的時候,義父同樣被卡在這五個點上,但年復一年的堅持下來,身體卻似乎養成了一種本來,不是記得下一個動作,而是身體知道下一個動作。”
“將五禽戲傳授給義父的老先生也曾說過,記住就記住,記不住就記不住,勉強不得。”範老說道。
也正是這個原因,每一次當著鄭峰面前打五禽戲,卻從來沒有要求過鄭峰做什麼,因為五年前的鄭峰,就對五禽戲沒有興趣,強教也不會有結果。
可鄭峰這次回來後,在之前幾天裡,都曾在一旁模仿,既然鄭峰已有興趣,範老自然不會私藏,只是能不能學到,那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事情。
鄭峰似懂非懂的問道:“義父用了多久,才讓身體記住了習慣了這套*動作?”
“大概二十年多吧。”範老平淡的說道,他四十歲時,得那位老先生傳授五禽戲,可真正能將這套五禽戲完成時,他已到六十高齡。
二十年的堅持做著一套根本無法完成的動作,非大毅力者,不可能做到。
若換成長公主那種性格的人來做,不要說二十年,恐怕連二十天都堅持不下來,便會徹底的放棄
然後還會大罵,這套狗屁不通的奇怪動作,究竟是哪個閒的蛋痛的老傢伙發明出來的!
聽到連義父都需要花費二十年的時間,才能做到後,鄭峰知道這五禽戲的事情,根本就急不來,以後多多練習。
鄭峰也不求有義父那般悟性,二十年不行,就三十年,四十年,五十年的堅持下去,反正他還年輕,壽元漫長,有的就是時間。
在兩人練習五禽戲時,裴博已經來到後院,在凝心亭下,沏好了一虎熱茶,然後退出。坐在石椅之上,熱茶入口,一股濃烈的苦澀從口腔直入喉嚨,久久不散。
鄭峰心中暗道:義父的口味依然沒有變,還是那麼的重
範老雖未宰相,但每日清晨一壺的熱茶,並不是什麼珍稀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