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雖然不相上下,時遷所吃進的拳腳要沉痛得多。
第一局下來,時遷被揍得眼歪嘴斜,矮胖子卻只是出汗較多。第二局一開始這兩個人變本加厲地快了起來,時遷固然是來去如風,身後掛著一趟虛影兒,那矮胖子居然並不慢多少,只見一團黑風裹住時遷,那一片紅怎麼也掙不出來,接著砰砰作響,那是時遷被擊中了,間或有微弱的“啪啪”聲傳出,那是時遷的反擊。從響動上已經能判別出高下。時遷顯然吃了大虧了。
片刻之後,擂臺上那股旋風轉到我跟前地時候我忽然感覺到臉上一涼,伸手一摸。是滴血珠,我一抬頭間,腮幫子上又染了一滴,我雖然看不清檯上地情形,但也猜測出這血八成是時遷流的,沒等我說什麼。這團風已經鬥到了另一邊去,那片紅始終是被黑霧挾持著,只有偶爾奮力一跳,才能隱約看見。
如是幾次轉來轉去,只聽砰砰聲不斷,當他們再次打到我面前時,我感覺到這次濺出來的血不再是滴,而是一小簇一小簇地噴射到了我臉上。我再也忍不住,大喊道:“遷哥,別打了!”但兩人已經又遠遠跳開。
我忽然記起時遷每次比賽之前都會把一條白毛巾放在臺下,還要千叮嚀萬囑咐林沖一見不對馬上扔上臺去。我四下一看,果然有一條。我毫不猶豫地過去撿在手裡就要往臺上拋,時遷忽然躥到我前面地欄杆上,只說了一句話:“不要扔。”然後身子一栽,被矮胖子掃了下去,接著二人繼續大打出手。
我看清了,那血確實是時遷的,他的眼角和嘴唇都已經被揍裂了,血把他的臉染得跟個快要化了的糖人似的。俗話說狗急了跳牆,這時遷急了還真不怕當小受受。
第二局一完,時遷跳下擂臺,看樣子已經有點不那麼麻利了,他衝我一伸手:“毛巾。”
我愕然道:“現在才想起來投降?”
時遷瞪我一眼,把毛巾搶過去擦著臉上地血,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我肅然起敬道:“還打啊?”
時遷喘著氣說:“他沒我快,而且我發現他的弱點了。”他含了口水把嘴裡的血涮出來,小眼珠子炯炯地瞪著對面他的對手。
觀眾們這時又開始給育才加油,剛才的兩局看得他們膽戰心驚,幾乎都忘了出聲,誰都能看得出時遷屢屢命懸一線,他們最怕的就是時遷一輸比賽就此終結,我相信現在裁判就算直接吹黑哨宣佈時遷勝利這幾萬人絕不會有一個去舉報他,弄不好連主席他們都等我上完場再說。
開局哨響,時遷一起身就打了個趔趄,旁人要扶他時他說了一句“沒事”就跳上了臺,盧俊義看著他的身影感慨道:“我還從來沒見過他這樣。”
段天狼一直抱著膀子坐在那裡,神色木然,裁判一吹哨,他輕輕在矮胖子背上推了一把,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兩人再一出手,場面依然如故,胖子還是壓著時遷打,但奇怪的是時遷這次卻沒吃多少虧,雖然那一團黑風還是包住了他,但剛才那團黑是像霧一樣,人們根本看不到裡面有什麼,現在這團黑卻失了神,遲滯得像塊破舊地幕布,人們不時能看到幕布後時遷那鮮紅的盔甲,幾個來回之後,胖子體力越來越不濟,漸漸地,他跟不上時遷了,讓所有人想不到的是時遷卻偏偏又貼了上去,他利用慣性把胖子閃在自己身前,伸出小拳頭在他肋下一託,胖子疼得怪叫一聲,回身一拳,時遷又靈巧地鑽他另一側照舊是那麼一託,胖子哇哇怒吼,使了一個迴旋踢,時遷這時才人如其名,像個伶仃古怪的跳蚤一樣,他就那樣屢屢貼在胖子身側,胖子居然束手無策,兩個人一個使勁要往對方身上貼,一個使勁要擺脫,攻守之勢逆轉,又在臺上打起了圈圈。
我見時遷又佔了主動,剛想喊聲好,想到他要是贏了我怎麼辦?馬上又一咧嘴。
這時那兩個人在臺上又開始飛跑起來,只不過這次是胖子在前時遷在後,按點數來說胖子已經領先頗多,現在他只要再拖半分鐘就能贏,所以拼上了所
,這倆人一旦盡力,擂臺上再次一團繚亂,我感覺就上拍了一板磚一樣金星亂冒,只一眨眼地工夫臺上就只剩下時遷一個人了。
我驚悸地叫道:“我靠,太快了,我看不見胖子了!”我從沒想過一個人的速度能快到用肉眼看不出地程度——胖子,確然是憑空消失在了空氣裡。
林沖拍拍我,用手點指說:“在那呢。”
我低頭一看,胖子掉到臺下去了
原來在最後時刻時遷終究是快了一步,趕在胖子之前等著他。照舊是那麼一託。加上巨大的慣性,胖子以一個肉眼幾不可辨的速度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