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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長達一個月的暴風大雪,在耶律獲再沒有“失控”的情況下,盤元左總算藉著他的體溫安然度過。

在終於大雪初晴的那日,她立即出發至山中採摘真正能祛除他病因的草藥,在找了整整一天,拖著疲累的腳步回到附近的溫泉池沐浴、濯發完後,她又趕緊回到小屋裡為他熬藥、沐身,濯發。

“大哥,您也該醒了吧。就算日子過得再不如意,也不能這麼一直睡下去啊”

但又半個月過去,望著那張雖已退去高燒,卻依然沒有睜開雙眸的粗獷、威武俊顏,盤元左不住喃喃。

是啊,他再這麼睡下去,如今渾身上下再無東西可賣、又不敢冒險進城的她,就算真想攔路打劫,也沒那本事啊!

盤元左無奈之餘,只能戴著那頂由山裡撿來的怪模怪樣保暖小獸皮帽,日日坐在小屋門口望天發呆,然後適時回身望望耶律獲醒沒醒。

一日午後,當什麼該做的全做完後,百無聊賴坐在門口,回身望著那張不知為何胡碴會長得比草還快的俊顏,盤元左索性起身拿起刀與皂,一傢伙坐至他身上,打算將那些不順眼的鬍碴子全收拾掉。

就在盤元左手中的刀剛抵至耶律獲的頸項上時,她突然感覺到身旁空氣的流速有些古怪,正當她想轉頭時,卻發現有一個冰冷之物緊緊抵在她的後頸項!

手,驀地定在了半空中,但盤元左還是略略審視了一下自己一手拿刀抵著身下人的頸項,一手拿著自制、造形詭異的陳酒皂且騎坐在耶律獲身上的模樣,小臉雖面無表情:心底卻頹喪得不能再頹喪。

唉,她這模樣怎麼看都像是要對身下這男子謀財害命,也難怪她身後的劍要那樣凌厲地指住她的要害了。

唉,來了中土這麼久,好不容易學會了如何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謊,以及板著張臉孔裝深沉,可怎麼就是學不會中土人那套趨吉避凶、不立危機、更不瓜田李下的生存自保之道?

就在盤元左暗自懊惱之時,她的身前傳來一個低沉得不能再低沉的嗓音——

“繼續。”

抬眸望向不知何時緩緩睜開雙眼的耶律獲,盤元左又愣了。

他什麼時候醒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啊!

還有,能不能不繼續啊?有三把亮晃晃的劍指著她的要害耶!

很想這麼說,但望著那雙清醒後淡漠又充滿霸氣的冰冷眸子,她也只能硬著頭皮繼續替他剃鬚,直至他臉上連個小鬍渣都看不見、而她身後那三把劍“咻”地離去時,才僵硬著身子站起。

就在她站起身時,卻又聽得耶律獲淡淡說道——

“你們可以動手了。再晚,這功勞就輪不到你們了。”

什麼?!這三個人是來殺這位大哥的?

聽到耶律獲的話後,盤元左又一次愣了,然後想也沒想地便張開雙手橫在他身前。

不行!她好不容易把他劫了出來、等他醒了過來,再加上她的一條小命還全靠他才能存活至今,她怎麼可以讓他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人殺了?

更何況他若真喪命於此,那當初她還不如讓他老老實實當張大富家的女婿,至少還能留下一條命!

此刻,站在盤元左身前的三名男子——一個滿臉刀疤的大鬍子,一個身材粗壯的大光頭,以及一個怎麼看怎麼兇惡的獨眼龍,臉頰全不住地抖顫著,那駭人的模樣確實讓人頭皮發麻,但盤元左卻依然動也不動地擋在耶律獲身前。

“主子?!”

只這三名看似駭人的鐵漢,在聽到耶律獲的話後,卻倏地單膝跪了下去,完全無顧盤元左的存在,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痛哭流涕了起來。

“您千萬別聽信讒言啊!您可知我們一直在找您啊!無論旁人如何嘲弄,我們從不曾放棄過啊”

主子?

原來這三個人是這位大哥的手下啊,那他幹嘛說這種話來嚇人呢?

“哦,找我?找我作啥?”聽到那三名大漢的話後,耶律獲緩緩坐起身垂眼笑道,只那笑聲不知為何,竟夾雜著一抹淡淡譏諷,“又是如何個找法?”

“我們兄弟仨在得知主子您出事後,立即沿著川東河一路向下找,搜過每一處民居、踏過每一寸土地、踩過每一片”

望著這戲劇性的場面,聽著那三名野漢子涕淚縱橫地講述著他們“千里尋主”的一路坎坷,盤元左不僅徹底傻眼,更意識到自己劫來的這個人絕對不是個普通人,而當初那名委託她的少婦,也絕不會是他的妻!

唉,果真受騙了。不過好在,終於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