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他們,表示定會給竇氏一個公道,將學子們忽悠了回去。而當晚,竇氏就在租住的小屋裡被殺,東西被翻得到處都是,葛平出面搜查了一番,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強盜殺人。
這下學子們爆發了。他們舉行了轟轟烈烈的遊行,又不斷的下筆寫檄文,為了把事情壓下去,葛平派人將張玉林捉了過來,說是殺人償命,將其關入死牢。幾日後,就說張玉林在獄中得病,不治身亡。學子們將信將疑,本來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不料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有人發現張玉林依舊在吳江作威作福,牢中死的哪個不知道是神馬。
被騙了一次就算了,還被騙了第二次。學子們徹底出離憤怒。他們找到了張榮福與葛平之間的聯絡——張榮福的妻子是葛平的侄女。接著,他們又找到了這兩人狼狽為奸的證據,轟轟烈烈的要去上告江蘇巡撫。
葛平和張榮福慌神了,送了重金給朱國治,又上下打點。朱國治簡直想拍死這兩個不中用的。蘇州和吳江都是肥缺,葛平自然是他的親信,每年送上來的孝敬也不少,卻鬧出這種事來。在他看來,出了人命,就乾脆下手利落些,竇氏根本就不應該出吳江。就算張榮福太笨,怎麼連葛平也傻了呢?竇氏第一次告狀的時候,就該弄死她。等事情弄大了,這個女人反而動不得了,偏偏葛平反其道而行之,犯下了大錯。
朱國治當然不願意為了這兩個蠢貨妨礙了自己的前途——誰都知道,皇帝對學子們非常重視,更何況這幫學子有不少出身還不錯的,總不能殺掉——於是,就想著將這兩人送出去承受民怒,不料,狗急跳牆,葛平拿出了朱國治受賄的證據相威脅。
之後的事情就越鬧越大,終於鬧到了福臨耳朵裡。碩塞受命處理此案,卻也被驚了。本來這個案子就牽涉了四條人命,算得上是大案,偏偏越往下查,事實越是讓人觸目驚心。張榮福魚肉鄉里,家產居然高達十萬兩之多,而他僅僅是一個知縣;葛平的財產更是嚇人,就不要提朱國治了,書房裡一個普普通通的擺件竟然是宋瓷!
碩塞將證據封存,這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命案或者是貪汙案了,超出了他的許可權,要上交給皇帝處理。
福臨很生氣。這個案子幾乎牽涉到大半個江蘇的官場,人人都是髒的。張榮福、葛平抄家,張玉林直接問斬,兩家人男子流放,女子沒入官奴,世代不許科舉。朱國治賜死,抄家,除了他的老母以外,女眷一概發賣,男丁流放寧古塔為奴。
有人對這個判決產生了疑惑,都認為量刑過重,黨崇雅上書,覺得罪魁禍首是張榮福,朱國治只是失察和貪汙,罪不至死。
福臨特地在朝堂之上下詔書,表示若是再有這種類似的案件發生,犯案官員的頂頭上司絕對會被牽連。身為上司,下屬失職了,上司也有責任,別以為將事情都推開,就不關你的事!這次的江蘇大案,連戶部尚書都被受到了牽連,就不要說別人了,福臨甚至為自己管理不力,沒有能夠第一時間知道民間的冤情,自己罰自己茹素一月,併為黃家一家人做了法事。
皇帝這招太狠了!誰都不敢再說些什麼。畢竟人家皇帝自己都罰了自己,你們還好意思嘮嘮叨叨?更何況,朱國治一死,江蘇巡撫這個肥缺空了,雖然在這個節骨眼上沒有人敢貪汙,可江蘇畢竟是個容易出政績的地方,許多人盯著這個位置,眼睛都紅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滿漢臣子們都很自覺的偃旗息鼓,不敢有絲毫動作。福臨命桑吉擔任江蘇巡撫一職,讓眾人都掉了眼鏡。桑吉是皇帝的伴讀,有能力,只是是曾經被驅逐出家門的,現在一躍成為地方大員,有說他運氣好的,有罵他靠後臺的,不一而足。
“朕要你摸清楚,江浙一帶所有官員的底細。”福臨看著面前的桑吉,“你年輕,要好自為之,若有什麼難處,朕給你的秘奏權不要浪費了。”
桑吉低頭應是。他為福臨辦事已經很久了,還掌管著一支暗地裡的隊伍,做了不少在別人看來傷天害理的事。不過,想到以前對自己棄若敝履的父親和家族日日求著自己重歸族裡的樣子,桑吉便心情大好,對皇帝也越發的忠心。
他對福臨非常瞭解,明白江蘇巡撫的位置只是個先鋒,皇帝想動的是鹽鐵和港口。他會做好皇帝手裡的劍,先去摸底,再論其他。
七月是皇后的千秋,不是整生日,可也不容忽視。朝廷上下為難了。皇帝剛剛狠狠打擊過江蘇官場,並嚴格制止貪腐,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送太過珍貴的禮物,這不是在明晃晃的告訴皇帝:我家在貪汙哦,我家有銀子哦,快來查我吧!
可是,皇后又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