裔天離開。現在看到任飛兒和裔天勞燕分飛,她一直覺得自己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於是她打算來跟任飛兒解釋道歉。
梔子正準備敲門,卻見任飛兒從外邊回來。桅於跟她詳細地說了一逅她如何找不到任飛兒、任飛兒又如何醉酒不醒的事。
“都是我不好,沒能告訴你,不然的話,裔天也許就走不了了。梔子難過極了。
“就算我知道了,他還是會走的。”任飛兒像是在和自己說話。
“啥?”梔子覺得很糊塗。
任飛兒笑笑:“梔子,這不怪你。我還要謝謝你。”
“飛兒姐,你人真好。我說裔天他肯定會回來的。不過”梔子想了一想,“飛兒姐,你應該開心起來。以前你總是快快樂樂的,但現在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我雖然不懂你們白領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我想人總歸應該高高興興才對,就算裔天回來了也會希望你像從前一樣的。”
任飛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梔子,你說得很有道理。謝謝你!”
梔子被鼓勵了,又接著說:“說實話,我有時真弄不懂你們白領,過日子怎麼就這麼麻煩。要是在我們老家相物件,像你和裔天這麼著,早就結婚了,說不定都有娃娃了呢。可你們呢,還有那個劉小姐和康先生也一樣,談個戀愛比登天還難!”說罷,她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
任飛兒似乎在想什麼,一句話也沒說,梔子停止了笑聲,尷尬地和她道別,匆忙下樓去了。
這時,劉戀走過來,對任飛兒說:“我們談談好嗎?”
跟著任飛兒走進房間,眯昧一見劉戀就尖厲地叫著向她撲過來,劉戀連忙不知所措地躲閃,任飛兒把昧眯關到門外。只聽劉戀說:“連貓也記恨我了。”
“你多心了。”任飛兒說。
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最終還是劉戀先開口:“其實,我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我,我只是想說,裔天是愛你的。也許,這話由我來說太不合適了,但說這話,我是真心實意的。”
任飛兒很淡然地說:“裔天已經走了,我不想再談這些了。”
“人走了,但並不代表感情也走了,不是嗎?”
任飛兒被劉戀的話怔住了。
“你知道這麼久以來,裔天哪點使我最傷心嗎?”劉戀頓了一頓,繼續說,“那天他做了早飯,在飯桌上他告訴我,他不可能愛上我,不是因為我做過很多錯事,不是因為我的糊塗或者自私,而是因為他壓根兒就不喜歡我這個人。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徹底死心了。也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愛情是兩個人之間的一種氣息。它不是知識,沒有懂與不懂。裔天愛的就是你這個人,不為什麼,就為你任飛兒這個人。”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你太消沉了,就像變了一個人。裔天愛的是你這個人,你還不明白嗎?只要你不變,感情也不會變。你應該活得像以前一樣,幫他振作起來。”
“可是我連他理不理我都不知道,怎麼幫他呢?”任飛兒無助極了。
“你應該知道,他最想做什麼,最需要什麼。尤其是現在”劉戀說。
任飛兒聽著,一下子豁然開朗。
自從裔天走後,她知道了裔天對自己的重要,在不斷地尋找裔天的過程當中,錢浩潞、楊光、扼子、劉戀等人,每個人對她說的話,都讓她對自己和裔天重新充滿了信心。感情是很簡單,她愛裔天,裔天愛他,可並不是只有愛情就能夠讓兩個人相處,還需要用心去維護,去真正關心、幫助對方。
裔天剛走的時候,她只想到要馬上找他回來,可是找回來了並不能解決問題,事情還是沒有解決。自己一直都被困住了,都沒有認真地去想過,裔天現在腦子裡想的是什麼,裔天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現在,她終於知道了。
而此刻的裔天,正在一個鼾聲四起的簡陋的工地宿舍裡,夜不成眠。離開了白領公寓後,無意中來到了這個工地,並且突然決定在這裡做工。他隱瞞了自己的身份,以一個月五百塊錢的工資做築路工。
對於自己原先的事業,自己的遊戲,他現在也不知道究競應該從什麼地方開始去做什麼。更主要的是,他對自己產生了深深的懷疑,他不知道做什麼才是自己需要的。決定在這個工地工作,是因為他覺得現在能把握的只有自己的軀體,他希望能借助肉體上付出的艱苦、血汗來領悟什麼。
於是,他一聲不吭地拼命工作。在超強體力勞動中他似乎忘記了煩惱,發洩著苦悶,暫時得到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