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來,父皇不允許他回京。
八年來,父皇不允許他去皇陵祭拜母親。
八年來,父皇也沒有來學院看他一眼。
八年來,他最愛這秋天開放的曼珠沙華,因為曼珠沙華是傳說中冥界唯一的花朵,是冥界的接引之花。是長長的黃泉路上唯一的風景和色彩,指引著亡去的靈魂通向幽冥之獄。
每當花兒盛開的時候,他都會站在這裡眺望皇陵的方向,將自己的心思和眷念渲洩於這成片的曼珠沙華血毯,如此就當是祭拜了母親罷。
“母后。”再次握緊手中的曼珠沙華,少年的眼睛堅定異常,散發出絕世的風采,“相信孩兒!”他一定要拿到他的一切。
真正的王者不同於常人,他們處理事情時從來不大張旗鼓,而是應勢而行。他們從來不彰顯其才華濟世,而是彰顯其愚昧無知。所以,就算現在是滿天的陰雲,但總有云開霧散的時候,那時候的王者不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而是撕破‘懵懂、無知、張揚’的表像,破敵千里,力挽狂瀾。
這就叫——奇蹟!
“阿睿!”
一襲藏青長衫的少年跳過層層走廊的護圍,抄近道往‘春風樓’的方向跑去,滿臉映著夕陽的光暉,散發著青春的色彩。
拋掉手中的曼珠沙華,任那似血的花隨風而逝。紅衣少年再轉身,眼中已盛滿妖豔之極的色彩,嘴角擒笑看向一路往這裡飛馳的身影——太尉府的大公子樓宇烈。母后將他交給了虞姨娘,虞姨娘在他離開京城的日子,毅然決然的將她的大兒子送到他的身邊,即是陪讀,亦是侍衛。
虞姨娘待他——真好!
樓宇烈一徑跑到龍睿的身邊,揚起手中的家書,臉頰上都是興奮之極的色彩,“猜一猜,這信中寫了些什麼?”
“平安!”家書不過‘平安’二字而已。
聞言,樓宇烈不滿的嘟著嘴,將信遞到龍睿的手中,“自己看吧。”
他們是兄弟,從不相互隱瞞,龍睿將信展開,眼角抹起一絲柔和,“惜君?她要來?”
樓宇烈興奮的將手拍著好友的肩,“這下你滿意了吧,我的小妹你的小娘子要來看你了,你終於有親人來看你了!”
親人?龍睿的心抹過一絲暖意!是啊,樓惜君一出生,虞姨娘和樓伯父力排眾議,硬是按照母后生前的遺言,結成他和惜君的親事,她是他未過門的小娘子,是他的親人。
按照東傲自古留下的先古預言,他是天定的帝星,而樓惜君是天定的帝后星,是以,他們的結合是天定的姻緣。這也是他的太子之位為什麼至今無人動搖的原因之一,因為,樓伯父——樓致遠掌握著東傲國近二成的兵權。
見龍睿一直低頭看信,只當方才的話讓好友難過了。樓宇烈拍了拍好友的肩,“阿睿,你的親人還有我。我一直陪在你的身邊。”那個皇帝也是的,親生的兒子丟在遠方八年不聞不問不許歸京,到底是怎麼想的?
是啊,他的親人還有一個樓宇烈。以後是他的大舅子?這個未來的大舅子為了不讓他傷心,八年來守在他的身邊不離不棄,一樣也從未回家過?想到這裡,龍睿笑著抬起頭,將信塞到樓宇烈的手中,“走哇,惜君既然要來,我們去買些小女孩喜歡的物什,做點準備。”他發過誓,不介意像虞姨娘疼他般的去疼惜惜君。因為,自從母后過世後,他已將虞姨娘看作他的母親了。
“走!”
繁華的街道,叫賣的小攤小販,鱗次櫛比的商鋪,絡繹不絕的人群,勾勒出合州的繁華。
合州之始,曾經是龍氣聚積之地,是東傲皇朝老祖宗最先定都的京城。如今,東傲皇朝雖然定京東傲城,但東傲的歷任皇帝對合州仍舊有非常濃厚、親切的感情。是以,對合州一向是照顧有嘉。
猛然,鑼鼓喧天,震驚了一眾在街道上挑選物什、討價還價的人群,這人群中包括二個格外引人注目的少年公子,二人衣飾華麗,長相不凡,一個近乎妖,一個近乎純。
“怎麼回事?”
“聽說,法海法師找到祭祀河伯的童男童女了。”
“真的,這樣說來,今年我們東傲將不受河水氾濫之苦了?”
“是的,聽法海法師說,只要將那二個孩子奉獻給河伯,河伯大神一定會保我們東傲風調雨順。”
“那還等什麼,走啊,去看看。”
“在哪裡?”
“御香湖!”
“”
看著蜂擁著往‘御香湖’而去的人群,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