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見著韓老夫人趕回,倒是不罵了,卻怒瞪著眼,像是要吃了她。
韓老夫人不管她,徑自走到榮氏跟前去,握了她的手:“明秀,祖母都知道了。這次的事情,是韓禎的錯,祖母給你賠罪。你要怎麼處罰他都不為過,你說吧,祖母給你做主。”
榮明秀平日裡囂張的眼神已渙散,瞳仁也不再有往日的光輝,空洞而絕望,對她的話毫無反應。
“明秀”韓老夫人又叫了她一聲。
“老太婆,你別叫了。”侯夫人回身,不客氣喝道,“我好好的女兒,到你韓府就變成這樣了,你說怎麼辦吧!”
“那侯夫人說怎麼辦吧?”韓老夫人側目。她是長輩,侯夫人為晚輩,本不該如此低聲下氣,可永康侯府位分高,她韓府又確實是犯了大錯,就由著她吧,老夫人心中暗暗嘆息。
侯夫人冷冷一笑,摳了摳十指上的深紅蔻丹:“我女兒被你孫子害成這樣,不僅沒了孩子,還再也不能有了。可你孫子呢,憑著一副好皮囊還有好身世,今後還可以再娶十個八個的,指不定還要嫌棄我女兒。我怎麼咽得下這口氣!既然老夫人有誠意,那就閹了你孫子。這樣兩個人都不能有了,最好不過,誰都不能嫌棄誰。”
“你!”饒是再好脾氣的人,也受不得如此侮辱,更何況韓老夫人的脾氣本來就大,當即騰得站了起來,“你這是要我韓府絕後!你不要欺人太甚!”
“哪裡絕後了,你還有三個孫子呢。如果你怕這一支無後,將來無人養老,就從別家抱個過來養著。這樣,如何?”侯夫人撫撫袖子上繁複的金絲繡花,一派理所應當的表情。
韓老夫人終究理虧,無言以對,卻氣得渾身顫抖,柳初妍急忙扶了她坐下。
“老太婆,我侯府的女兒嫁到你韓府,是高看了你們。如今,發生這種事情。如果你不給我個交待,我就回去好好地跟老爺說上一說,看你還能如何!”儘管麗嬪才出事,但是永康侯府權大勢大,底氣十足,她嗓門也大,不依不饒。
劉關雎在旁,看韓老夫人都不能奈她何,默默惱恨,可也無法。她,就不攪和了,看著初妍姐姐就好。這韓府如此烏煙瘴氣,她一定要讓祖母早早地將儀式辦完了,好教柳初妍早早住到將軍府去。
韓禎聽說侯夫人要毀了他男子尊嚴,嚇得魂飛魄散,但是韓若愚不說話,韓大太太也不會幫他,祖母又沉默著,他只能靠自己,便一步步跪到她身邊去,扯住她一角袍子:“岳母,岳母,是我錯了,還請你饒過我這一次。我,我今後也不會娶別的女人,我不會再辜負她的。”
“你以為我會信你?”侯夫人哼一聲,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韓禎不防備下,被她踹了肚子,疼得他直冒冷汗,卻不敢喊痛,只能狼狽地爬到韓老夫人跟前:“祖母,祖母,救我!”
“禎兒啊,你實在,實在是不爭氣啊。”韓老夫人一聲喟嘆,閉了眼。這韓禎確實是混帳,但是侯夫人說的教訓也太大了些。可不照著她說的做,只怕整個韓府都別想好過了。
“祖母,祖母,我知道錯了,你救我啊。”韓禎痛哭流涕,見柳初妍神情不忍,站在老夫人身後,又去抓她的手,“表妹,表妹,你替我求求情啊。祖母最聽你的話,你救救我啊。”
“這就是你們府上那位表小姐?”侯夫人雖見過柳初妍,卻從未將她看在眼裡。聽著韓禎這樣說話,她又想起了什麼,一撇嘴:“老太婆,你看你府上還有個如花似玉的表小姐呢。你是不是想等著此事揭過了,就給他再娶個表小姐啊,啊?我看她這一臉狐媚樣,指不定天天盼著我女兒出事,好爬上韓禎的床做姨奶奶呢!”
“侯夫人,你別血口噴人。”柳初妍惱羞成怒,漲紅了臉。
“就是,你這老太婆,不許欺負我初妍姐姐!”劉關雎張開手站在柳初妍前頭,如老牛護犢,人小架勢大。
侯夫人呵呵一笑,陰陽怪氣道:“喲,這不是關雎嗎?我聽說你前段時間撿了個來歷不明的小乞兒,當寶貝似的藏在了院子裡。怎麼今日有空到韓府來玩了?”
“老太婆,我是來保護我初妍姐姐的,你識相的就滾一邊去。你教訓你的不肖,不肖女婿,別煩我!”劉關雎到底年紀小,聽出她在寒磣她,卻不知該如何反駁,只恨恨地瞪著眼。
“關雎,你到後頭去,別讓她傷著你。”柳初妍見侯夫人仍不肯罷休,拉著劉關雎退後一大步。
侯夫人見此,面色凜然,轉向韓老夫人:“老太婆,我就這一個法子,你應也好,不應也好。反正,我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