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前都沒有想過這個,怎麼今天卻提起來了?”
小冬猶豫了下:“四皇子說,他聽到有人在上元那夜和趙芷說的話” 這句話小冬說的很慢,也很艱難。
安王沉默了一會兒:“我想,趙芷也未必知道你遇到的是要命的刺客。”
這就是承認了四皇子的是對的。
小冬覺得眼下有一點血管突突的跳:“ 父親 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為什麼”為什麼都不告訴她?是怕她和趙芷的關係有了什麼改變,讓人看出破綻來?會對景郡王他們打草驚蛇?還是,··為若別的什麼原因
安王摸了摸她的頭髮,微微感喟:“父母做的事,往往總是牽累到孩子的身上。我相信趙芷那孩子待你是好的,可是和她的家裡人相比,她更親近誰,更願意相信誰?”
當然是家人更重要。趙芷就算和她要好,可是景郡王和王妃是她的親生爹孃,他們的話,她怎麼會不聽?
就拿小冬自己來說,若是有一天安王和趙呂讓她不要和某人來往她就算心中疑惑不解,也會先聽從他們的話,至於原因什麼的,以後再問不遲。
相信他們是不會害她的。趙芷也是這樣想的吧?所以,當時她出了事,趙芷隔了那麼些天才來看她,還帶了賠罪的禮物。
如果只是因為延遲了探望的時間,也不至於那樣歉疚,需要特意陪罪吧?
原來她那時候,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抑愧心虛?
小冬覺得胸口悶悶的,不過,她還有不解的她方。 “可是,景郡王他們為什麼”小冬想不通。她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小郡主,又不是什麼有皇位競爭力的人,若她是個皇子,或者是個郡王世子一一
可是現在二皇子和景郡王都已經不在人世,這其中的原因,只怕再也探究不清楚了。
至於安王后來沒有告訴她的原因一一既然景郡王他們已經事敗身死;危險不存在了。另一個原因,就是小冬和趙芷曾經那樣要好過。安王雖然沒說,可是小冬能體會到他的心情。在殘酷的皇權爭鬥之下,安王盡力想讓小冬遠離那些紛爭與黑暗。他不想毀掉小冬心中對姐妹情誼的美好期冀,不想讓她處處杯疑,活得沉重而艱難。
“父親,我不是小孩子了有的事,總是要知道的。”
“是啊,”安王點點頭:“做父母的人,一邊盼著孩子快些長大,能明辨是非,能照料保護好自己。可是一一不管孩子長多大,父母也不會放心的,總是希望把手臂再伸的長些,再抬得高些,把孩子牢牢護住,擋住所有風雨險阻,不讓他們經歷那一切苦痛”
小冬眼睛微微溼潤,她靠在安王肩頭,父女兩人靜靜坐著,過了好一會兒,安王聲音比剛才沉了些,輕聲說:“嗯,都過去了,不說了。走吧,看看廚房今天燒的菜合不合你胃口。”
小冬陪安王用過了飯,又陪他在園中散了一會兒步,等安王歇下,才離開王府回家去。
起程動身的那天天氣睛朗,涼風習習,是個適宜出行的好日子。終於要出門了,都坐上了車,小冬卻覺得心裡強烈的不捨,扒著窗子看著府門。
秦烈問:“怎麼了?”
“覺得捨不得我一定會想家的。”
是的,這個住了幾個月的新宅子,在她心中已經是家了。安王府也是她的家,這裡也一樣。而且,這裡是她和秦烈共同生活的地方,他掙錢養家,她打理家務。這裡連門窗的式樣,花木的栽種,都是她和秦烈一點一點仔細規劃商定的一一投注了這麼多的心力,打造出的新家當然處處合意。
“那咱們再收拾收拴,把家都一起搬去吧?”
小冬笑著嗔他胡說八道。
秦烈笑過了,又安慰她:“很快就回來了別想太多。再說,等到了遂州,沒準兒你又喜歡上了那裡不回來了呢。
李家三兄妹在旁邊幫腔:“就是說,秦嬸嬸,你到了遂州就知道了,我們那兒可不比京城。到時候我們帶你把好玩兒的,好吃的,統統都看一遍吃一遍,保證你不想回京城了。
小冬笑著說:“好,那我就等著你們帶路了。”
小冬還派了人到五公主府上去通了信兒,他們雖然走了,但是若是找到了那位遂州名醫,安王府的人也有所安排,不會誤了給五駙馬看診。五公主打發人說多榭,還送了一些東西來。
他們到了同州上船。秦烈包的兩條都是大船,石秀是女子,自然不僅和她表哥,還有商鋪的其他夥計一起住在後頭那條船上。不過她拎著包袱上船時,紅芙她們就摩拳擦掌,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