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小丫鬟開口解釋了我的疑惑:“殿下,您三天前在祈和殿內的花園被賊人所擊,一直昏迷至今。但是當時無人在場,所以除了您,並無任何人知道賊人身份。”
我冷笑:原來是這麼個身份,說到底和我一樣是個不走運的傢伙,只是多了個太子的稱呼!
“這樣啊你們且先退下吧。”我示意讓那群太醫離開,“你,先留下來。”小丫鬟不吱聲,只是壓著頭不敢動彈。
“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鬟仍舊低著頭:“太子無需知道奴婢們的姓名。”
我想:這倒是輕鬆。不過為了弄清楚現在的狀況,不喜記人名的我也要厚著臉皮問下去。
“你告訴我,你叫什麼,我叫什麼。”
小丫鬟,此時該改口為小宮女了,這才又抬起頭望向我:“奴婢身份卑微,不敢和太子名諱並提!”一臉素淨清秀,卻又佈滿惶恐的表情。
我冷哼一聲:“讓你說你就說吧。答不上來,小心你的腦袋!”
小宮女大驚,這才醞釀著回答:“奴婢叫芳雲殿下的名諱是釋泉,奴婢從不敢忘!”
我從沒這麼恐嚇過人,此時見她淚眼汪汪的模樣覺得實在好笑。
“釋泉”我低低地重複,記在心裡。
用這種考題的方式磨磨蹭蹭,總算是把狀況給弄清了一二。
我是隸國當今太子,釋泉,今年十六歲,尚未婚娶。我父皇是蒼禧帝,共有八個兒子三個女兒,我排行老四,前面還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
無聊的角色。這就是我對現在身份的評價。
忽然我想起一件事來。
“芳雲,拿面鏡子過來。”
芳雲不解地從旁拿了鏡子雙手第給我。
我深吸一口氣,望向鏡中。
淡眉如柳,眼似星辰,挺秀的鼻子極具貴族氣質,不點而紅的薄唇盡顯魅人誘惑。
於是我又深深地吐了口氣:還好,還是自己的臉。只是少了以往那副死板的黑框眼鏡,實在有些不習慣。我又對著鏡子看了幾眼,動手撥了一些頭髮下來。
“拿剪刀。”我吩咐道。於是芳雲又畏畏縮縮地遞上了剪刀。
我接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地剪出一層劉海遮住眼睛。
芳雲見到“啊”地叫了出來。
我瞥了她一眼:“有什麼好叫的,剪幾根頭髮罷了。”儘管“可能”不是自己的身子吧,但是看到自己這張臉,我就不免厭惡起來。所以和死之前一樣,這張討厭的臉,能遮住多少就遮住多少吧。
不過,現在我應該做什麼呢?
剪完劉海後,我拿著剪刀發起呆來。
“怎麼連個通傳的人都沒有啊?我說四弟啊,你也忒節儉了吧?”
一個宏亮的聲音從走廊傳來,讓我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芳雲聽到聲音後大驚,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門口跪了下來:“不知敬王爺駕到,奴婢該死!”
我只覺得可笑,從此人不喚我為“太子”看來,似乎不把這“太子”放在眼裡。
屏風那側轉過來兩個人,前面的那個身著白袍,上面用金線繡著盤蟒,於是我直接開口叫人:“不知大哥遠道而來,小弟不便起身迎接,還望大哥恕罪。”
其實我也只是瞎蒙,很多王朝的王族都是以蟒型示權,而在我之上有兩個兄長,最有權力和我競爭的自然是大王子了。
“四弟多禮了,你有傷在身,還是養好傷再說。”
想不到還被我瞎貓碰上死耗子,我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這位大王子敬王爺與“我”一點也不相似,我自認自己還不影響市容市貌,而眼前這位就如果二王子也是這種模樣,那我就可以理解皇上廢長立幼的苦衷了。
“芳雲,還不給大哥搬張椅子過來!”我抓住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頓時心裡有了主意。
敬王爺也不推辭,坐了下來。這時我才發現與他同行的人,似乎有點來歷。那人身材修長,臉極白淨,一雙桃花眼卻冰冷有如二月寒水。
見我盯著他看,那人也不畏懼,只是拿起握扇的手略微抱了下拳:“臣常曦聽聞太子殿下貴體抱恙,甚為惶恐,特求與王爺隨行問安。”
我冷哼一聲:惶恐?怕所謂的賊人也是你們安排下的殺手吧?
敬王爺又開口:“四弟可曾記得那賊人的相貌?”
我皮笑肉不笑,直勾勾地望著他:“不曾記得。”
他倒是十足的演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