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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戚從戎三分無奈七分氣惱,摔袖子走了。

那動作,就跟蘇竹取似的,令謝輕容看得直想笑。

爾後,是胡為庸來了。

胡為庸也不抱怨,也不含酸,只定定看著她,突然抱著她袖子哭了起來,謝輕容任他哭,只問:“先生,你這是做什麼呢?”

“你還是個黃毛丫頭的時候,就會騙糖吃我打那眼看見你,就知道你將來必定是個禍害,你要是出點什麼事兒,我給你吃的那麼多藥,那麼多白花花的銀子填海了去”

謝輕容嫌棄看他:“先生,別將眼淚

63、鬥 。。。

鼻涕竟往我衣服上擦。”

胡為庸發出一聲哀嚎。

“現如今你是長成這樣了,好看歸好看,卻是個缺心眼的”

“先生!”

“早知道你要去送死,我醫好你們兩個是做什麼?作孽啊!”

“放心,我知道怎麼做是最好。”

“作孽啊!!”

又喊了一句,他人已經哭著跑了,鼻涕眼淚糊了謝輕容一袖子。

謝輕容看著他,氣得牙癢癢。

轉身去鎖了門,找出一件乾淨外衫換上,心情極度惡劣。

收拾停當,於桌前坐下,那銅鏡才磨過,照的人影清楚,她撿起一支珠釵,反手往髮髻上試著別住,看了又看,忽然笑了。

她還是這麼好看,自己看了都歡喜,何況別人?

她又看自己的一雙手,潔白無瑕,柔若無骨。

殺人的不單是武器,最要緊的,是這雙手。

這雙手看起來實在不像是常動武的,她真的是天賦異稟,連一點瑕疵都找不到,舊傷患在裡頭,外面都是瞧不見的。

突然聞得一陣敲門之聲,謝輕容問:“誰啊?”

外面響起文翰良的聲音:“母后,是我。”

哎呀,今日都像是約齊了一般,一個一個都來了。

謝輕容道:“進來吧。”

文翰良推門而入,撿了個位置坐下,靜靜看著謝輕容放下珠釵。

“來做什麼?”

“母后叫人把手爐送來,我特來向母后致謝。”

謝輕容噗嗤一聲笑出來。

“總算是懂點規矩了,不過我原也不在乎這些個。”

她笑過了,總算是回過身來,看著文翰良。

“你有什麼想同我說的麼?”

太子看她半晌,最後只是搖了搖頭。

謝輕容道:“那也好,你雖無話,我卻有話要對你說。”

“什麼?”

“太子”

她有多久沒這麼叫過自己了?一瞬間,文翰良心神恍惚,彷彿眼前之景,是他們仍在皇宮之中。

但是一轉眼,他又回過神。

“等這件事過後,我便打算送你回宮了。”

謝輕容下決心要帶他去找麒麟玉,似是一時興起;說要回宮,似也是一時興起,文翰良只覺有些口乾舌燥。

他有許多話想問,最終只問了一句。

“那母后呢?”

謝輕容道:“這嘛”

似有無窮的可能性,能自她口中而出,但文翰良其實知道,並不是如此。

她的回答,一開始便只會有一個,說與不說,其實都是一樣。

文翰良問:“你喜歡舅舅,這樣可以嗎?”

謝輕容道:“為什麼不可以?”

文翰良站起來,說不上是怒,也說不上是驚,他的表情複雜,語氣激動:“可是——”

可是什麼?他卻又再次無言了。

“其實我並不姓謝。”

“我知道!”

謝輕容微笑發問:“你知道?”

63、鬥 。。。

文翰良語塞,表情尷尬起來。

可是謝輕容並沒有深究下去,她只道:“翰良,我覺得累了,你去吧。”

文翰良欲言又止,終於還是轉身離開了。

謝輕容靜靜坐著,撫摸自己的手腕,覺得有點隱隱發痛。

若要傷全身,不如斷一臂,自古而來,便有取捨一說,所謂不捨者則不得,恆古之理也。

謝輕容自認是個捨得的人,從前是,如今亦是。

約戰前一日,謝輕容便離開了胡為庸的別苑。

她這夜,去了煙雨樓。

往日樓中人多,今日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