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沒作多想,看著她站起身,柔聲囑咐道:“也好,很久沒見你跳舞了,不過要小心點,別忘了腹中孩兒。”
“嗯。”她若無其事地扯出一抹笑意,輕揚著羽衣旋轉開來,羽衣泛著幽幽紅光,在昏暗中如一朵綻放的紅蓮。
“夜色漫,青蓮月,墨跡繪不盡紅妝
桃花面,菩提下,白蕊漾成了流光
詩幾章,隔鏡花,不是蒹葭也蒼蒼
斂眉眼,誰釀弦中宮商成雙
墨未乾,畫未成,誰落筆太匆忙19TJj。
說離別,仗劍行,不回望
盡遺忘,曾為誰,等到滄海為霜
轉身,聽不見記憶嗚咽成傷
道紅塵,不思量,回首望不見過往
數不清,悲歡拆兩行,埋葬菩提旁
誰眼中,慈悲傷,沉默得彷彿悲愴
拈花嘆,前塵終不敵這滄桑
火點燃,破曉前,看不見一切的夜
風中血色的哭,模糊殘月
不說再見,不訴離別,卻轉瞬死別
有多少的愛恨一瞬就凋謝
能不能,剩一秒,來記住你的笑
分不清,是你的血,還是天邊的火光
菩提淚,青蓮雪,醉生為誰等一場
百年約,終不敵這海田滄桑
雪無眠,雨不歇
留記憶,空嗚咽”
等銀月終於想起何時聽過這首歌時,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視線被忘塵舞蠱惑著無法移開,只能眼睜睜看著霓裳一次又一次輕甩盈袖,意識漸漸模糊。銀月陷入沉睡後,她扭傷過的腳也終於支撐不住了。她幾乎是半挪著回到他身旁,指尖描了描那完美的俊臉,然後俯身在他的額間印下最神聖的吻。
“銀月,對不起,無論如何,我只想讓你好好活著。”
只有活著,才有希望!
忘塵舞啊,就讓我靜靜地退出他的生命中,如同從未出現過那樣吧!只要他能好好活著,就算那些過往只有我一個記得也無所謂。
推開殿門,迎來的是各人神色不一的臉,在殿內度過了好幾個時辰,誰都猜到裡面發生過什麼羞人的事,況且,那曖昧的氣味也隨風散了出來。不過,只有風神知道那首歌、那支舞意味著什麼,這一點,是他死而復活才瞭解到的。
“銀月已經死了!”霓裳面色沉寂如水,雙眸中也浸透了悲傷。
上官錦狐疑地看了看她,邁步進去,儘管光線昏暗,可是還能辨別出地上躺著的男人是——
“皇甫天賜?”他心裡升騰起被戲弄般的憤恨,質問她,“那妖怪是皇甫天賜?”他以為她輕易變了心,愛上另一個男人,原來她愛來愛去的由始至終都是同一個男人,早知道,他就早早殺了他更好。天知道!方才他在殿外聽著那若隱若現的聲音,心裡有多恨,要不是風神一直攔著,又要顧及她是女兒家,他早就破門而入。
見上官錦要拔劍上前,霓裳直接拉住他的衣袖,噗通跪地,近似哀求:“皇兄,求你放了他吧!就當我任性一次,若是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你——”
“霓兒,為什麼?為什麼?你愛誰都可以,為什麼偏偏是他?”上官錦氣憤不已,攥拳的手青筋暴現,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抉擇,只能咬牙丟了長劍,“你、贏了!”聞言,她才鬆了手,他拂袖而去,身後浩浩蕩蕩地跟了一群人。
她意識到風神還在,轉而對他道:“風神哥哥,從今以後,他只是皇甫天賜,只是一個普通人。你知道的,只要他一日是人,天宮便無權追究。”
天宮、冥界和人間,向來是河水不犯井水的。銀月是妖,犯了罪,天宮有權審判追捕。皇甫天賜是人,人間的一切天宮不能插手,否則,容易引起禍亂。
風神緩緩摘下面具,沉聲道:“我不知道該叫你霓裳小姐,還是該喚你紫織,不過,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該怎麼做。”
霓裳看著那張熟悉的俊容,訝異不已:“月公子”
霓裳找來了那批暗衛和死士,讓星奇姑姑和皇甫天佑帶皇甫天賜離開花舞國。她知道,皇兄只是一時不忍心傷她的心,才勉強答應放過皇甫天賜的,但不代表真的風平浪靜。未免夜長夢多,她決定趁皇甫天賜沒醒來,把他送走。
走得越遠越好。
臨別前,她對皇甫天佑道:“天佑,我知道你們曾經發生過許多不愉快的事,你三番四次想置他於死地,而他也對你十分狠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