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蘇玲瓏不敢相信,血糊糊那一團,就是平時陪著他渡過一個個難捱之夜的狸貓。
小喜子簡單說了兩句,不時罵自己太性急,白白放跑了捉貓的人,連人家長什麼樣都沒看清。
“去太醫院,請徐太醫務必過來一趟。今天是十五,該他輪值。”
徐瑋也是深夜無眠,拿本醫術正在翻看,小喜子咣噹推門進來。心下一緊,沒等小太監開口,背了藥箱往出走。
小喜子拍著心口道:“徐太醫啊,你可是多幫忙吧。王妃已經很慘了,要是再失去個伴,奴才可是不知該怎麼勸他寬心啦!”
徐瑋步履匆匆,不解道:“出了什麼事?難道,皇上又過去,要王妃侍寢。”
“唉,皇上過來要王妃侍寢,王妃縱是不高興,總算奴才還能勸著。不過,今晚的事,就蹊蹺嘍。”
徐瑋:“???”
徐瑋一進冷宮,敏感的鼻子已經聞到不同於人身上散發的血腥味。樸實的太醫沒作他想,奔到床邊,要為蘇玲瓏診脈,卻被他制止。要他先看看桌上的傢伙。
徐瑋一愣。
“徐太醫,有勞了,我知道這有點難為你,但是沒辦法。”
徐瑋把目光移到桌上,這才注意到低低哀叫的小東西。徐瑋皺了皺眉,他不是獸醫,讓他給只貓看病治傷,有損他徐太醫的名聲談不上,不過心裡沒底卻是真的。沒幹過啊,一點經驗也沒有。伸手想摸摸不住低叫的小東西,哪料到那傢伙許是疼的厲害,張嘴就一口,幸好徐瑋抽手快,才沒被傷到。
“黑狸,徐太醫要為你治傷,不可無禮。”蘇玲瓏心痛說道,幾次伸手,腕子無力,使他突然意識到,他真的很無助。平時想,手腳這樣了也能混一輩子,可是現在,他終於明白,想法與現實差之千里。這個時候,他能做的,也僅僅是像安慰個孩子一樣,去安慰一隻小寵物。
“王妃切莫著急,容臣想辦法看看。”徐瑋抹抹額角汗珠。
蘇玲瓏不敢催徐瑋。
徐瑋最後用了點麻藥,把貓麻痺了,這才開始給貓做起檢查。
“王妃,傷藥臣已經上好了。貓好動,應該好得快些。臣會多過來看看,王妃請放心。”
蘇玲瓏閉了閉眼,“多謝。”
小喜子打來乾淨的水。徐瑋邊洗手,邊說:“想不透,宮裡就算爭寵,何苦為難一隻貓。”
蘇玲瓏眯起眼睛。
琉璃院,寢室的燈火依然明亮。
王嬤嬤上前,摑了地上兩名小太監一人一耳光,啐罵道:“沒用的東西,笨手笨腳,這點小事也幹不好!”
小太監叩頭討饒,貞兒聽著頭大,擺手,“嬤嬤,讓他們先下去。”
“女史”
貞兒放下手中的活,以手撐頭,“嬤嬤,被發現了怎麼辦?”
王嬤嬤恨得咬牙,確是無可奈何,“女史莫急,明兒一早奴婢去打聽訊息。嬤嬤做事女史儘管放心,這好戲才開場,後面才是重頭。”
“嬤嬤,這事是不是——?”
見貞兒又動搖,王嬤嬤趕忙道:“女史,一切都是為了將來啊。狠不下心,成不得大事。”
貞兒驚疑不定把頭點了點。
冷宮裡,禿子欲送太醫徐瑋,被蘇玲瓏叫住,“你留下,小黑送徐太醫。”
禿子欲言又止,蘇玲瓏搖頭,眼神嚴厲。
“抬我過去。”蘇玲瓏又吩咐。
一個不大的小箱子,不知被小喜子從哪裡翻出來,裡面墊了件蘇玲瓏吩咐放進去的舊衣服。小太監加著十二分小心,把狸貓託著放進去。嘴裡不知嘟囔句什麼,小太監找塊粗棉布,把箱子蓋上,特意留條縫給貓透氣用。
“嘴都把嚴了,這事誰也不許說出去。”
小喜子咧嘴,“王妃,這年頭,誰還願意和咱們走的近乎?”
蘇玲瓏拿眼角瞟瞟禿子,給了一記警告,禿子向後退一步。
翌日,給貓把藥灌完了,蘇玲瓏讓小喜子把那隻帶血的口袋拿到視窗。
“你在宮裡年頭也不少,能看出這是什麼布料嗎?”
小喜子拿起口袋扯了扯,用剪刀剪個豁口,看了看布料的接茬,開始皺眉。
“看出什麼端倪來了?”蘇玲瓏漫不經心問了一句。
“是上好的蘇錦,難道——?”小太監雙眼大睜,眸光收縮。
蘇玲瓏道:“還是那句話,這事對誰也不許說。”目光移向窗外,落在院中已經發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