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洗院,之前圍著賈翠翠的記者們已經不見了,法院門口安靜得很。
回到德鑫,夏雲還在開會。也是對這起官司太不重視了,才在開庭審理的當天若無其事和分校校長開會。
賈翠翠也沒有打擾她,回自己辦公室歇了會,又和其他同事說了會兒話。聽聞老闆開完會了。於是過來報告打司已經打贏。
洪敏在夏雲辦公室坐著,兩人聊天呢,看來剛才的會開得不錯。
早就料到會打贏的。夏雲問賈翠翠:“第一次上法庭緊不緊張?”
賈翠翠想了想,說:“對哦,照常理應該是會的。”
夏雲瞧她發傻的模樣,笑著對洪敏說:“看這樣子是不會了。我不提她都沒想起來了呢。”
“不是,”賈翠翠想到了一件事:“我出門的時候是緊張來著,但是在法院門口遇到了幾個記者,問了些雜七雜八亂七八糟的問題後,我一生氣,就把緊張這事給忘了。”
“記者?”夏雲納悶:“我沒告訴他們德鑫今天有官司,他們也沒告訴我會到法院採訪啊。”
賈翠翠肯定:“確實是記者,提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問題,我都沒法子回答他們。他們把我圍在中間,堵住我的去路,我進不了法院的大門。後來還是郭律師護著我進去的。”
夏雲和洪敏對望了一眼,這情況不對啊。
夏雲翻出電話本,那會兒手機還是“大磚頭”,只有少數特權人物才用得起,記電話號碼可不得抄在電話本上。拿起桌上的電話,熟悉的記者們一個個打電話去問,得到的回覆是記者們反問:“怎麼,你們今天有官司嗎?”
人家還不知道,怎麼可能跑去法院採訪。再說,有交情的記者,也不會提刁鑽古怪的問題。記者需要新聞來源,和夏雲也是朋友,都不會把話說死了。
放下電話,夏雲隱隱覺得這事不對。
洪敏也皺了皺眉。
賈翠翠瞧瞧夏雲,瞧瞧洪敏,也皺起了眉頭。難得這個沒心機又開朗的姑娘也會皺眉頭,她也覺得有點不對了。
夏雲對她說:“你先回去幹活吧。別往心裡去,沒事的。”
賈翠翠答應了一聲,走了。她是親歷現場的人,那些記者提問的語氣,很兇,基本就不像是有交情的樣子啊。老闆安慰她說沒事,她可是越想越覺得不安。
她走後,夏雲又聯絡了郭志,證實了賈翠翠的說法。郭志還說:“我感覺那些人不懷好意啊。夏校長,你得小心。”
這事,確實讓人費解。夏雲和洪敏商量來商量去,確實猜不出是怎麼回事,只好靜觀其變了。
晚上和楊漢提起,楊漢聽後靜靜思考了一會,才問:“你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夏雲不解:“什麼意思?”
楊漢說:“你想啊,哪有人上了一星期補學班輟學後把培訓學校告到法院的?現在雖然是法制的社會,但老百姓還是沒法律意識的多。就算這人有法律意識,他也得先和負責報名的老師聯絡退款被拒絕後再起訴吧?你知道打官司是什麼概念嗎?那是認真到了極點了。我估計,這恐怕是一個套兒。”
夏雲聽得一怔一怔的,照他這麼說,還真是像模像樣呢。夏雲努力想了想,肯定地說:“我沒得罪人啊。洪老師更不會,你看他平和得什麼似的。”
楊漢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或者你得罪人了,只是自己沒有意識到。”
夏雲腦中靈光一閃,一句話脫口而出:“前些天包校長特地來告訴我,有人要對我不利。”
楊漢問:“怎麼個不利法?”
夏雲說:“她也不知道。”
有人提醒了還不小心,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楊漢把夏雲擁進懷裡,說:“別再亂想了,看看別有用心的人接下來會怎麼做吧。”
夏雲靠在他懷裡,說:“肯定是利用這官司做文章啦。”
楊漢安慰她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們不怕他。先睡吧,明天再說。”
第二天早上,夏雲剛到辦公室,賈翠翠已等在門口,手裡拿著一疊報紙,一見夏雲,哭喪著臉把報紙遞給她。夏雲開啟一看,京城裡幾家沒有來往的報社或用全版或用半版報道了學員起訴德鑫廣告欺詐事件,報道多是奪大之詞,評論也對德鑫很不利。其中還提到賈翠翠,說她“知道已方確實存在欺詐問題,面對記者地提問啞口無言。”
夏雲看她欲哭無淚的樣子,完全不像以前大無畏,便誇她:“有進步了啊,今天沒有一遇到事便衝動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