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對招股說明書怎麼總通不過這個問題,夏雲真的回答不了。把周琱叫過來問的時候,周琱也是一臉苦逼相,說:“我和高則仕聯絡,他說證券會還在稽核,催了他很多次,他總是拿這話搪塞我。我自己打電話到證券會,證券會的人又說這個問題應該去問券商。我查過資料,也請教過我大學時候的導師,走這程式應該沒有錯,估計問題出在券商出示的招股說明書上,可到底是什麼問題,我也看不出來啊。”
夏雲問:“你沒讓你導師看看嗎?”話一出口,夏雲便知道錯了,導師就算肯幫德鑫的招股說明書挑錯,也得由夏雲親自出面,好言好語好吃好喝兼帶送上紅包之類的招待,要不然人家哪有這閒工夫。
果然,周琱聽後扁了扁嘴,什麼也沒說。
夏雲的心情著實不好,幾千個員工,沒人幫她分擔一點,弄來弄去到頭來反而是她的錯,得由她承擔責任了。難不成她還得闢謠,還得開會解釋一年來上市為什麼不順利,然後承認錯誤嗎?正腹誹呢,小赫打電話進來,說:“校長,高總找您。”
夏雲臉色一沉,說:“讓他進來。”
周琱看夏雲臉色不對,問:“是誰啊?”
夏雲說:“高則仕。你在這裡和他好好談談,到底是怎麼回事,今天我們一定要把原因找出來,實在不行,只好另找券商了。”
洪敏說:“可是我們已經付了百分之三十的訂金了,要是換券商,這錢不是白花了嗎?”
夏雲氣往上湧,黑著臉不說話。
周琱瞄了瞄夏雲像鍋蓋一樣的臉色,陪著小心低聲跟洪敏說:“他還三番五次提出來要求我們再付款呢。這人真不要臉”
說話間,高則仕已經進來,陪著笑跟在座三位打了招呼。夏雲向他點了點頭,沒等他落座,便問:“高總啊,我們籤的合同是預計一年內上市吧?現在一年已經過去了,怎麼還在路上蹉跎呀?德鑫什麼時候才能走到最後這一步?”
高則仕臉色驟變,說:“夏校長話可不能這麼說,雖然我們合同籤的是預計一年,您也知道是預計,這種事,主動權沒在我們手裡,我可不敢跟你做保證。”
洪敏一向溫和,此時也拉下了臉,“哼”了一聲,說:“要是這麼說,有籤合同跟沒簽合同不是一樣嗎?那還要合同何用?”
場面很僵,充滿火藥味。
小赫按慣例端茶進來,一見辦公室裡幾個人都劍拔弩張,不由吃了一驚,遲疑了一下,才往前走,把茶杯放在高則仕面前的几上,然後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沉默了一會,高則仕才說:“洪校長要是這麼說,我就無話可說了。事情到這一步,也不是我們希望的。這一年裡,我們投入了很多人力物力,現在你這麼一說,豈不是太寒我們的心了。”
洪敏嘴角閃過一抹冷笑,說:“我一句話就寒你們的心?我們德鑫幾千人日盼夜盼,就不寒心?高總也太會說笑了吧。”
一年前,大傢伙為著即將上市興奮莫名,有多少人更加拼死拼活地幹;有多少人走路都風風火;又有多少人向老家的親戚朋友誇耀,吸引多少人羨慕的眼光。現在這些全成泡影,而眼前這個人卻是罪魁禍首,現在他倒說得自己功勞很大,有這樣的理嗎?
高則仕無語了一會,不再理會洪敏,而是轉頭盯著夏雲說:“夏校長,按照合同,貴方早就應該支付另外百分之三十的款項,可是三個月來一直沒有支付。這段時間,為貴方上市工作的人員可靠我們公司發工資。還請夏校長及早跟財務說一聲,把款匯過來。”
夏雲聽他說得理直氣壯,怒極反笑,說:“按照合同,一年內利發證券將幫助德鑫上市。現在一年時間早過去了,不知德鑫上市了沒有呢?”
高則仕氣呼呼地站了起來,復又坐下,說:“德鑫沒能按時上市,也不全是利發證券的錯。證券會不審批,我們有什麼法子”
夏雲問:“證券會為什麼不審批?難道就沒有說明原因?”
高則仕脖子一動,張了張口,像是要說什麼,話到嘴邊,又吞了下去。
夏雲兩眼注視著他,嘴角動了動,像是笑了一下,但笑得很勉強。高則仕這表情,讓夏雲確確實實相信德鑫沒能在證券會透過,是利發證券的原因,而不是德鑫沒有達到要求。
枯坐了一會,高則仕說:“既然兩位校長非要這麼認為,我也沒辦法。利發證券確實是盡職盡責了。還請貴方執行合同。”
夏雲說:“我們一向是重合同守信用單位,有這個牌子為證。”指了指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