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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奈你何。”

顧師言問:“尉遲前輩還在長安嗎?”雲天鏡道:“此刻只怕早已追出潼關去了。”

顧師言忙問:“找到烏介山蘿的下落了?就是被朱邪元翼父子擄去的回鶻公主呀。”

雲天鏡搖頭道:“那倒沒有,不過的確發現了朱邪元翼的蹤跡。昨夜師傅與我趕到那波斯神廟時神廟已然起火,我們四下追查,發現好幾個胡人在追殺一個女子,聽那些胡人喝罵聲似乎是這女子救了你手下那崑崙奴。”

顧師言一怔,問:“是一白衣女子嗎?”

雲天鏡道:“正是,雲某現在就是請你去與她相見。”

“她受傷了?”

“沒有,這女子輕身功夫甚佳,只是被追殺多時,脫力暈眩過去了,師傅命我救這女子回去,他獨自追擊朱邪元翼去了。”

顧師言遲疑了一下,問:“是那白衣女子說要與我相見?”

雲天鏡道:“是,她現在我們湖州會館。”當下命車伕經玉祥門折而向西,往湖州會館而去。

湖州會館門樓頗為氣派,前後三進,約有七、八十間房子,多為客居京城的湖州商人租住,雲天鏡所領鏢局二十餘人也居住於此。

二人一進會館,便有一中年僕婦迎上前來,滿臉堆笑道:“雲爺回來了。”

雲天鏡道:“那位姑娘還在房中嗎?”

僕婦道:“在,剛剛還問我要筆墨說要寫字。”一邊說一邊在前引路,來到南廂房左一間,輕輕敲門道:“姑娘,雲爺來了。”

等了一會卻不見應答,那僕婦女又叫了幾聲,依舊沒有動靜。

雲天鏡示意僕婦推門進去。

門是虛掩的,僕婦一進去便“咦”的一聲,道:“怎麼不見了?我送筆墨給她只不過一頓飯時間呀,也沒見她出去!”

雲天鏡與顧師言一齊進入房內,只見僕婦一人在茫然自語,室內更無他人。

顧師言目光一掃,南窗下長桌上有一紙箋,看時,卻是數行小楷,乃衛夫人簪花體,字跡嫵媚多姿,抄錄的是《詩經·鄭風·狡童篇》:“彼狡童兮,不與我言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與我同行兮,維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雲天鏡粗通文墨,一看這詩便微笑道:“這位姑娘用情很深哪,茶飯不思,坐臥不寧,卻不知所為何人?”

顧師言臉一熱,裝作漫不經意地道:“這麼說那位姑娘已經走了?”

那僕婦還在那兒絮絮叨叨:“沒看見她出去呀,真正奇怪,看她那嬌滴滴樣子能走到哪裡去?”

雲天鏡揮手叫她先出去,對顧師言道:“這姑娘身手極是了得,你也不必為她擔憂,卻是你自己呆在這京城裡要小心才是,太監們勢力通天,是了,昨晚後半夜有大批人馬四處巡邏搜查,這麼說就是在找你了?”

顧師言皺眉道:“也不知我那些僕傭怎麼樣了?你方才叩門都無人應答,是不是神策軍把他們都給抓起來了?泉兒和阿羅陀還是我從柴桑帶來的呢。”

雲天鏡當即道:“雲某這就去你府上看看,好歹問出個究竟來。”

雲天鏡做事甚是爽利,說走便走,也不騎馬,大步消失在冷冷夜色下。僕婦送上茶水便退下了,顧師言獨坐無聊,翻來覆去看紙箋上的《狡童》詩,耳邊又似乎聞得山道馬車轔轔聲,有一絲幽香沁上心脾,那謎一樣的少女令他心跳加劇,燈下追想,不由得痴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聽門外傳來雲天鏡爽朗的笑聲,道:“顧公子,有故人來訪。”隨即推門而入,他身後跟著一位三十來歲長身玉面的俊美男子,其身形挺拔,有如玉樹臨風,舉手投足間說不盡的風流倜儻。

這男子盯著顧師言,含笑不語。

顧師言睜大了眼睛,從椅子上騰地站起,幾步上來握住這男子之手,喜道:“飛卿兄,想煞小弟了!”正是前日來訪不遇的溫庭筠。

溫庭筠乃有名的大才子,與李商隱齊名,文辭豔麗,工於小賦,構思文章時喜歡雙手交叉,一篇小賦他八叉手而八韻成,才思敏捷世所歎服,人稱“溫八叉”,三年前在揚州與顧師言一見如故,相知甚歡。溫庭筠好狹邪遊,青樓妓館多有留情,痴心女子為他尋死覓活的亦復不少,當時輿論譏其才高德薄,也因此屢試不第。

溫庭筠嘗對人言:“世人說我無行,只江東顧訓知我乃是多情。”其後二人結伴入京,雲天鏡便是在赴京途中與他們相識的。

溫庭筠於次年春闈應試中因代人捉刀被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