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找個真正珍惜你的人」咬著唇,他真的不行嗎?不能代替那個人在北冥的心中的位置?
「流沙。」北冥苦笑,柔聲說:「你說的對。但我做不到,你能嗎?」
流沙登時一窒,張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胸口好疼,心受傷了。
他說的他自己也做不到。
這些年,沙流一直上天下地的尋找北武然,但北冥卻從沒把小狗子放在心上。可是即使明知這樣,他還是放不下。
「我喜歡的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在危急的關頭救了我,給我生存下去的目標,教會我很多很多。他的武功和學識,是我所崇拜的。」北冥說得很慢,他很少說那麼長篇的話,「我一直很努力地模仿他,學習他的一切,目光時時刻刻都追逐著他。忽然有一天,少年的我發現自己對他的感情,已經超越了單純的仰慕,而是更深刻的渴望。」
「那只是一時迷惑。」流沙虛弱地抵抗。
「愛情本來就是迷惑。你對我的感情也是一樣。」柔聲。
「才不是!」大叫。
「不是?若說你八歲那年已經深深愛上我,你不覺得太古怪了嗎。」北冥淡淡一笑,憐惜地說:「流沙,你為了北武然犧牲太多,若不去愛上他,犧牲未免不值。你只是,被自己所編織的故事迷惑。」
「不是!」好傷人!北冥的說法太傷人了。流沙又氣又恨,情不自禁撲過去,把那狠心的男人壓倒在黃沙之上,狠狠地吻他。
無論北冥怎樣說,無論他對北武然抱持著什麼樣的感情,此刻的感覺才是最真實的。肌膚相接帶來的脈動,唇上那顫慄的悸動的感覺,都說明那不是迷惑。
面對強勢的吻,北冥只是漠然,彷佛以沉默表示不滿。
但對流沙來說,那雙睜著的,明溢的眼睛,有如在火添油。
被貓舔到表情也會比較多吧!
怒火讓動作變得粗暴,但舌尖硬闖進齒列時,流沙感到北冥微微一震,旋即被一掌推開。
有反應總比不痛不癢好。男人心中泛起一絲欣慰,但下一瞬間,卻驚見一柄明晃晃的利劍從他剛才所處身地突刺而出,一個穿黑色錦衣的男人從沙裡疾撲出來,閃電般跟北冥鬥在一塊。
媽的,原來不是有反應,而是北冥察覺得危機!
流沙雖懊惱但也無暇計較,因為這時忽地傳來一下高昂的簫聲,可怕的白袍喪屍從四方八面的沙土下跳出來。
那批錦衣人尋仇來了?居然追到死亡沙丘?而且看起來他們對地形很是熟悉而且早有準備?
流沙邊想,手下也沒著。有了上次的經驗,今次便輕鬆得多了。
先行解決了弄簫的人,無人操控的喪屍猶如石像般詭異地杆在原地。流沙回頭看看北冥那邊,戰況依然激烈。而奇怪的是,二人武功路子相近,顯然是一脈相承。
流沙驚異之際,聽得黑衣人怒叫道:「我們的無敵大軍快將席捲天下,你識趣便別擋路。」
果然,製造那些不曉得痛不曉得累不曉得害怕的殭屍是為了謀奪江山,戰爭中也的確沒有比這更利害計程車兵了。
流沙沉思,又聽北冥問:「這是誰的主意?」素來淡漠的聲音變得憤怒激動。
黑衣人冷笑一聲,嘲道:「還會有誰。」
「不!」北冥拒絕相信。
這時黑衣人眼見不敵,趁機跳出戰鬥圈子,邊逃邊叫道:「你這個被逐出師門的傢伙若敢回來,師父說了,立殺無赦。」
對手消失於沙漠之中,絕情的話句猶留著嫋嫋餘音。
北冥緩緩走到石林的一角,慢慢地抱膝而坐。男子的臉容有如止水,不起半絲波瀾,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就連流沙用緊迫的目光盯著他,也權充看不見。
看不慣有人故作若無其事,流沙冷冷地問:「你沒話要告訴我嗎?」
「」北冥看他一眼,垂首,緩緩搖頭。不,他什麼也不想說。
流沙幾乎吐血。
「若我沒聽錯,剛才好像有人說要興兵造反,挑起戰禍。」
「你沒聽錯。」淡淡的。北冥的語氣好像有人要興兵造反跟有人要上街吃飯一樣平常。
噗滋,青筋暴現。流沙厲聲說:「而你,你認識那個主謀。」這事其實在初遇錦衣人時已露端倪,只是之後發生太多事情,讓他無暇深究。
北冥沒有承認或否認,只是抱著臂,把臉埋到膝上。
流沙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感受得到他身上沉重而傷感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