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狐的手下第一時間上來檢查沙漠狐身上是否有傷口,沙漠狐卻也圍過來看洪翌超是否有事。
身為醫生的陸靜妍立刻開啟了自己的藥箱,藥箱裡放了許多的瓶瓶罐罐,每個瓶子上都貼了一張便籤寫了裡面的藥物名字。於是一眾人便看到那瓶子上寫著的清心散、跌打酒、解毒散、斷腸草、化骨散、烏棠草
沙漠狐的手下一個個臉從白到綠,這一批武俠小說裡的名字是怎麼回事?清心散解毒散就算了,後面的一堆毒藥名字又是怎麼回事?這是在用復古的藥名來做得標記嗎?
不理解的他們一個個好奇地看著陸靜妍,看她從藥瓶裡到處點藥粉在洪翌超的手掌上。
他的身上沒有傷,毒是從手上的傷口進去的,陳五六搭了把手把他扶進了車子裡,陸靜妍則跟上去開始替他治療。
這個醫生很奇怪,治療的方法也很奇怪,一切武俠小說的裝備到底是什麼情況!
唐小斐雖然很急卻沒有跟上去,她回頭看了一眼沙漠狐,“你的手下”
只是對付了一條變異的蛇,沙漠狐喪失了三個手下,螳螂甚至連屍骨都不存
“把禿鷲和黑貓就地埋了。”沙漠狐站得筆直,一如他們剛見到他時的模樣,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謹慎優雅的氣質。
他開了口,他的手下們便立刻開始處理屍體。
這是和他們朝夕相伴了許久的同伴的屍體,沒有一個人講話,連風都是寂靜的。
親手將昔日的隊友埋於這荒郊野嶺,心中的悲愴只有他們自己才懂。
唐小斐瞥了瞥越野車,如果是洪翌超出了事呢?或者如果是陸靜妍呢?這種痛徹心扉的難過她感同身受,但這一批男兒沒有一個掉淚。不是不想哭,只是不能。
他們有自己的使命。
等到將屍體掩埋,沙漠狐站在兩隊土丘之前突然彎下了腰,朝著土丘深深地鞠躬:“我的兄弟們,等到危機解除之日,我定會將你們的屍骨帶回自己的家鄉,活著的人以你們為榮,願你們安息。”
隨即其餘人在他的身後一同彎下了身子。
唐小斐站在很遠的地方看著,她突然覺得沙漠狐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他們真的是被派出來救人的。那麼雪鷹呢?
緊急關頭縱然他們再悲傷,都不能讓負面情緒影響自己,沙漠狐的手下很快各自分散開始清掃現場,一輛車已經被砸得粉碎,他們還有兩輛車,足夠九個人擠一擠。
沙漠狐沒去,他孤身一人在土丘前站了很久,一動沒動。
唐小斐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也許她什麼都不需要說。她靜靜地走了過去站在沙漠狐的身旁朝著地下長眠的人鞠了一躬。
不熟悉,但是作為一路同行的隊友,她有必要表達對死者的尊重,尤其是黑貓。
想到之前黑貓奮不顧身地回頭開槍卻讓他的隊友們快點離開,這個世界上存在的不只有黑暗和醜陋,危難之下的人性也不僅僅是自私,總有些人大無畏奉獻自己,這些人值得被尊重和紀念。
“謝謝。”沙漠狐開口卻只說出這兩個字。
唐小斐面無表情地站著,手卻緊緊握著槍,“謝什麼?謝我們和怪物搏鬥?不這麼做我們也會死,少死一個總比做無謂的犧牲要好。”
“不是。”沙漠狐回答,唐小斐沒有抬頭,自然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何表情,“為自己的生存搏鬥是責任,沒有人會感謝別人做自己該做的事。我謝的是你肯來祭拜我的兄弟。”
唐小斐看著面前的兩隊小土丘,想到剛才兩個人悽慘的死狀。
“同行既是隊友,他們現在脫不開手,我想我有資格代表我們四個人。”她垂下眼眸有些悲傷,卻又不能讓這情緒太過明顯,“他們是英雄,我敬重所有的英雄。”
“你也是。”沙漠狐彎了彎嘴角卻沒有笑出來,如今這樣子,怕是哭出來更符合氣氛。
唐小斐抱臂執搶,陸靜妍沒有發出什麼訊號就說明周圍一切正常,緊張之後的鬆懈會讓人失去戰鬥力,所以她不能。
“能告訴我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嗎?”從到達這裡之後,她還沒有完全瞭解始末。夏千柏只是個普通百姓,所掌握的訊息自然沒有沙漠狐這種出生西南基地的人清楚。
月光將兩條身影拉得很長,風一吹周圍的樹木晃得厲害,乍一眼猙獰詭譎地像是幽冥地府,只是有朋友在的地方,哪怕是最黑暗的角落都不會心慌,因為沒有被全世界拋棄,因為不是一個人。
沙漠狐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