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轉向殿外,我掃視著能看到的一切,三十年了,三十年後我竟然又坐在了這裡,只是物是人非早沒了三十年前的模樣。
轉向露出迷茫神色的離傲生,我笑了笑“我從未對你隱瞞過我的名字,只是你從來沒有將他們聯絡到一塊而已。”
“我便是合虛,哪來的後人。”
離傲生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不可能,你不過十歲——”
我苦笑一聲,這其中的因頭要想解釋可就不是一時半會能說的完的了。正思慮著從何時說起,一直呆呆站著的紫冥卻突然轉過身來,顫顫抖抖的指著我“你是琉璃?”
我一愣,隨即點頭,沒想到這個樣子他也能認的出來,或者應該說是猜出來的也不一定,得到我的回答,紫冥癱坐回席位之上,嘴唇顫抖,似哭似笑,似怒是憂,說不清是哪種模樣,比起離傲生初次醒來見到孩童樣的我時更甚。
“還請教主告訴我等——所有”白蘞深吸一口氣,手捏的骨頭都要碎了,可表面上依舊平靜,這一點紫冥不如他。
我點頭“是當說清楚了。”
於是我從三十年前誤飲長生說起,雖然鬼怪離奇卻是真真切切的發生在我身上的事,當我說到醒來之後受了傅紅香等人一飯之恩時,離傲生露出些許訝異之色,似乎沒有想到我以前見過傅紅香等人。而等我尷尬的說到,我被紫冥扔進山洞與中了媚毒的離傲生作伴時,只聽噼啪兩聲響,再一瞧原來是紫冥將手裡的杯子捏碎了。其實也怪不得他,誰曾想這等好事竟然是他一手促成的呢。
離傲生狠狠瞪了紫冥一眼,顯然對於當時的事還多有怨恨。
我咳嗽一聲,繼續往下說,說到被怪人虜去險些做了水鬼,卻陰差陽錯救了紫冥並與其春風一度的時候,離傲生也忍不住捏了個杯子,當初他坐在我旁邊,讓我被人劫了去,這一件事他始終認為是他的錯,更何況因為這樣一叉,平白的生了出了後來這許多事來。
再等我說到被柒璦下了春藥在這碧海潮生閣裡翻雲覆雨時,紫冥並著何麟生又捏了一隻杯子,何麟生是因為兩個弟子一個也沒落下,紫冥卻是悔的腸子發青,畢竟當初人是被他扔出門外才被白蘞帶回碧海潮生閣的。
最後等我說到逃入西鎏宮與何麟生成了好事,漢堯生手裡的杯子也碎成了一瓣一瓣的,撒在紅色織繡的地毯上剎是好看。
我看看那繞了一圈的玉屑,寒潭的杯子也在我講到被紫冥扔出門外的時候碎掉了,只因為我將當時摸他兩把的事情也說了出來,而白蘞的杯子是在漢堯生之前碎掉的,至於原因,我已經不想去想了,看著那一地的細碎粉末,我只感覺自己便是那杯子,隨時都有被捏碎的可能。
咽口口水,將果酒送入口中,勉強壓了驚,眼前的這些人要真想殺了我的話,並非沒有可能。
單隻何麟生和漢堯生便有我忙活的,更何況這六個人加在一起時。
“教主身軀時大時小,屬下倒想到了一個原因。”一室沉寂被漢堯生打破。
“哦?”
“教主若信的過屬下請與屬下往寒潭一行。”寒潭禁地,歷任教主修煉九火之處,只因我畏水所以不曾常去。
難道不曾入寒潭的我當真落下了什麼嗎?是以才會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三十年一夢江湖之幽冥教》完
巧進離府(一)
天上的太陽很大;照的人眼疼;我扒在城門口的繫馬樁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這樣的天簡直是要人的命。
“小哥也是要進城嗎?”
“是啊”這一路趕過來可真不容易,我撩了袖子揮舞著,扇出的風雖然也是熱的,但總比沒有的好。
“投親?”
“追妻”
郡中首府岳陽,雖只是不大點的地方卻因為是首府的原因而熱鬧非常,抬腳跨入城門,抖抖身上的袍子,粗布青衣看起來不過是個窮酸書生,只可惜扇子在半路上丟了。
想那日我與漢堯生進入寒潭療傷,功效頗佳,也確實如漢堯生所料,我變小的原因只是因為青龍果與九火不相協調,這個因由我先前也曾想過,可後來發生的一切卻讓我存有疑惑,畢竟有許多地方不能解釋,可經過漢堯生一番剖析,就是再懷疑也消的不剩半點,這一點上我竟然不如一個對九火毫無所知的人,實在是項打擊。
左右張望一週,摸摸擂鼓一般的肚皮,再看看高高上懸已經有些偏西的日頭,我正想著是飽餐一頓還是立即奔往離府去尋離傲生的時候,一輛馬車卻從旁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