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於師門,師傅將弟子逐出師門無可厚非,弟子毫無怨言,還請師尊保重。”做出這等逆倫之事,他還有何面目待在師門。
離傲生早就料到今日,乍然間或許難以接受,可一旦接受了卻也能坦然對待,此時颯颯而談,雖面有愁苦之色,卻不是絕望悲羌,雖然衣容不整,卻毫無狼狽之像,風姿固然,竟令人生出欽佩之感來。
白眉叟暗道一聲可惜,難得有這麼一個徒弟,卻因為一個魔頭白白丟了,他怎能不愁眉苦臉,想到這裡,不由多有怨恨;可卻也不敢抱怨;只能在心裡將那罪魁禍首罵了個底朝天。
“你也不必太過傷心,將你逐出師門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若有閒暇,別忘了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
離傲生含淚點頭,雖然被逐出師門令他心中遭受巨創,但白眉叟明顯沒有反對他和那人在一起,將自己逐出師門也只是礙於規矩而已,並無厭惡之意。
離邱和林明宵都是腦筋極快的人,這時候自然也看出白眉叟並無怪罪離傲生的意思,只是礙於規矩而已,以後等有機會再次收入門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雖然離傲生已經被逐出門牆,可做了白眉叟女婿的他又和半子有什麼區別。
想到這裡,林明宵不由松下口氣,離邱也是心下寬慰。
“年輕人行事魯莽做出這等事來,這婚事卻不能再拖了,老前輩以為如何?”萬一懷孕了就不好了。
白眉叟心中苦笑,那人怎可能嫁人“這——”
離邱見白眉叟頗有遲疑之色,趕緊補充道:“懇請前輩看在無知逆子對葛小姐痴心一片的份上允婚。”
“生兒你是當真喜歡他嗎?”如果並非如此的話,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護著這個徒兒。
“弟子愛他勝於一切,師尊還不明白嗎”若非如此怎會陷入如此境地,只要自己與那人斷絕關係,白眉叟是不會將他逐出師門的。
“師弟你喜歡的不是魔教中人嗎?”林明宵話才出口就恨不能割掉自己的舌頭,還沒來的及去看離邱和白眉叟的面色,那邊就是轟隆一聲巨響,早就不堪重負的床零碎的灘在了地上,而床上帳子裡的人也露了出來。
林明宵下意識的趕緊避開視線,唸了一遍非禮勿視,卻猛然回過神來,指著那地上的人瞠目結舌,胸,平的——
百口無言(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卻是一波比一波來的猛烈,離傲生本就蒼白的臉色這時候更是連最後一絲生氣也消的乾淨,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
心剎那間收緊;隨即放開;離傲生竟然有鬆出一口氣的感覺;長久以來壓在心頭的事情終於要有一個結局了;無論這個結局是好是壞;也終於要結束了;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要結束了;這就好比在冰雪嚴寒之中行走的人突然間泡到溫水裡一樣;即使溺死在裡面他也終於不必再在寒冰之上行走了;更不必再擔心腳下的薄冰會再次碎裂,這是一種解脫的感覺,帶著一絲絲的絕望。
摸著袒露的胸口,我老人家只得尷尬一笑,剛才離傲生承認愛我時一個激動不小心用的力氣大了些,不想這床竟然就這麼塌了,以後定要給離傲生換一個鐵木床,要不然想做些激烈的事情還要擔心身底下的物事,敗了興趣卻又去找誰賠償。
離邱愣怔在一旁已經不能言語,連日的打擊終於讓他不能思考,他知道他的兒子不可能不知那葛姑娘是個男人,也就是說他的兒子喜歡的是一個男人——一個男人——
離邱感覺眼前眼花繚亂,勉強鎮定下的心神也不再由得他控制,他回頭去看白眉叟,卻只看見苦澀的笑容,望著他帶著愧疚與無奈。
轟的一聲響,離邱終於確定眼前的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花廳裡的氣氛沉悶的連一絲喘息也沒有,我胡亂的裹了衣衫進去的時候只看見離傲生跪在地上,頹廢的樣子分外憔悴,就好似這短短的幾刻中竟然蒼老了十幾歲一般,這樣他的他令我分外不捨。
離邱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陰沉來形容,這個比我年輕的人卻也顯露出了他那樣年紀的老態,面對離傲生的父親我也只能苦笑,畢竟若真想解了離傲生的心結只能從他這裡入手,現在我最好的打算也不過是他放任不管,將事情無限制的拖下去,拖到我和離傲生進棺材的時候,拖到離傲生雞皮鶴髮,牙齒都掉光了的時候,有的時候沒有一個明確的結局就是最好的結局了,站在離傲生的角度我並不想看到他與離邱決裂。
世間之中無非父母親情、手足之義,錦帳之盟,我憐他惜他,這三樣我不希望他丟了任何一樣,我希望他的人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