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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回頭瞄了一眼大廳,其實早就憋不住的老師傅開口道:“知道里頭三個大長是親兄妹吧?”

小夥子聞言不屑的點頭道:“師傅,這還用你說,我要聽厲害的。”

老師傅假怒的呵斥道:“臭小子,著什麼急?今天那老太太是他們的親孃,是大字不識一個的鄉下女人,三個大長能飛黃騰達靠著是後孃、親爹。後孃、親爹活的好好的,聽說一個以前是軍區司令員,一個是軍區醫院的院長,多大的權勢,你想他們敢明目張膽的祭奠自個親孃。”

親孃、後孃、親爹、高官子弟,九零年各種五花八門狗血電視劇無限渲染的時代,小夥子聞言腦海裡頓時冒出無數個糾纏劇情,於是更加興奮的追問道:“到底是怎麼著,怎麼著的,師傅你快說呀。”

老師傅嘆氣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能知道這些還是我頂著老臉,蹭到前面招待的地方聽來的,其他的自己胡思亂想去吧。”

看到弟弟妹妹火葬完就頻頻看錶一副迫不及待離開的樣子,老大王海強忍了怒氣詢問道:“我打算過了五七,咱們好好祭拜幾場,再按孃的心意一起送回老家安葬,你們覺得怎麼樣?”

老二王河聞言可有可無的回道:“你是老大,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老三王溪則是不耐煩道:“大哥,二哥現在是省長,為了老太太一點小事放著一個省的工作不管,說的過來嗎?我家孩子們可是忙著呢,沒工夫耽擱這麼長時間。當初我們兩個快病死了,她不是早就不要我們、不認我們了,只靠你這個大兒子?關係早就斷了多少年,我現在可沒功夫裝孝子賢孫!”

王海氣的揚起手就要給妹妹王溪一個巴掌,想起老太太臨終前一晚和自己說的話,硬生生的放了下來。

見大哥、妹妹鬥不相讓雞眼互瞪的樣子,王河開口打圓場道:“大哥,溪子的德性你還不知道就是嘴犟。六零年你不在那會,到了給娘送口糧的時候,那次沒有她省下我和她的口糧給填上的。餓的我倆頭暈眼花,回去一趟就大掃蕩的連吃帶拿,讓爸看了以為單位虧待我們。其實是媽中午給我們倆打電話,說有事讓我們回去一趟,妹夫現在在小舅舅手下做事,自然的勤快著些。”

聽到媽、小舅舅,王海想要說什麼,又咽下去深深嘆息一聲吩咐道:“既然是劉姨叫你們那就去吧,娘回老家安葬的事順道告訴爹一聲。”

聽到大哥這樣說,王河疑惑道:“大哥你不去了?,我聽媽的意思,也叫了大嫂、侄子們呢。”

媽、媽,聽到龍鳳胎毫無嫌隙的叫著那個可惡的女人媽,王海恨不得捅破那個娘說的秘密,可是想到已經是中組部的她孃家表弟,想到為了孩子隱忍了一輩子的娘,意興闌珊道:“不去了,我想一個人待上幾天,碰上你嫂子告訴她我這兩天不回去了。”

等回到辦公室,看著桌子上骨灰盒上老太太笑的滿臉慈祥的樣子,王海心酸的不行。老太太臨終的一番話解開了他不解幾十年的一個疑問,可聽完卻生出力不從心的感覺。以後報復回來又怎麼樣,大家瞭解了真相又怎麼樣,是那女人耍了手段又怎麼樣,苦了一輩子的是他親孃,揹負了兒女憤恨一輩子的也是她親孃,那女人卻是安享富貴的贏得了所有人的尊敬和好名聲。

從有記憶以來,他和弟弟、妹妹和娘就是每天不停的下地、挖野菜、編柳條筐子、打酸棗、摘柿子,從早忙到晚都吃不飽、穿不暖,認字唸書更是成了奢望。娘每當他們辛苦的連腳步都挪不動時,就會一直告訴他們兄妹三個,爹是厲害、有本事的人,等他回來全家人就能過上好日子。他和龍鳳胎沒一點關於爹的印象,聽到的都是娘嘴裡爹怎麼怎麼好,村裡人偶爾傳出來的他爹不喜歡他娘所以才離家出走話。

四六年一個本家表叔送回來十塊大洋,並說了爹在部隊當了官的好訊息。從那以後每當他們母子四個累的受不了、餓得受不了,娘就會描述爹回來帶著他們出去享福,有吃不完的好吃的,穿不完的好衣服的美好未來,就是這些讓他們堅持的活下來。

他到現在都記得,四九年在他十六歲,龍鳳胎十二歲,兩個穿軍裝的人終於來帶他們四個去北京、去爹當官的地方。離過冬還有半個月時他們到了北京,下了火車接他們的並不是他們一路上幻想的高大、威猛的英雄爹,而是一個穿軍裝、短髮、面相溫柔、漂亮的女人。那女人自稱是爹的戰友、妹子,特地來迎接嫂子、侄子、侄女。

當從那女人嘴裡說出一段段爹的事情、爹的喜好,爹對家鄉的想念,對他娘打扮和他們打扮的指點,對他們三個孩子沒有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