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允許的碧荷輕手輕腳地進了清幽閣。
在水府眾人裡,這水依畫就是一個不孝、猖狂、目中無人的奇葩。
外人只知道這個女人自打名聲敗壞之後就躲在清幽閣不出來了,連飯菜都是丫鬟定時定點地送去。心裡也十分肯定,是這淫蕩的女人羞愧得不想見人。
而真相如何,恐怕只有水府的下人最清楚了。
水依畫正無比愜意地躺在軟榻上看書,一條腿兒懶懶地耷拉在另一條腿兒上,整一大老爺們的架勢。
這副情景擱在碧荷眼裡就是沒素質、沒教養。
嚥了咽口水,碧荷把看似清淡實則卻很豐盛的飯菜一一擺在了小圓桌上。
上回三小姐讓她偷偷換點兒剩飯剩菜過來,但碧荷哪敢,當時便捱了水依詩的兩耳刮子。這水府裡的小姐看著個個貌美似花,其實沒一個是好惹的。
“兩刻鐘後過來取碗筷。”
榻上的女子淡淡道,手中的書剛好翻了一頁。
紙張摩擦的聲音聽得碧荷心裡發慌,連忙應聲退了出去。
待紫檀木雙門快闔上到只剩一個小縫兒時,碧荷忍不住又往裡看了一眼。
二小姐真美呢。
她今日穿了那件林公公送來的銀絲玉縷紫衫衣,雖然姿勢不太優雅,但因為左腿屈起,另一條腿翹在它的上面,所以那修長纖細的腿型就隔著一層紫色的紗裙被勾勒了出來,格外地勾混奪魄,讓人忍不住就將目光逗留在了兩條腿上。
那穿著雙蝶齊飛紫色繡花鞋的小腳還隨著右腿一顛兒一顛兒的,看得人很想一把握住,放在手中細細摩挲。
不敢再多看,碧荷連忙離開了此地。
*
“碧荷,二小姐那裡有沒有什麼異常?”
水依琴半路攔住了低頭直走的丫鬟,臉上閃過古怪的神色。
碧荷連忙福了福身子行禮,規規矩矩地回道:“奴婢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沒發生什麼異常?怎麼可能。”水依琴喃喃自語,臉色有些難看。
“那二小姐今日有沒有穿那件銀絲玉縷紫衫衣?”水依琴又問,下唇不經意間被兩顆貝齒狠狠咬住,漂亮的水眸劃過一道厲色。
碧枝點了點頭,心裡愈發納悶起來。
水依琴聽了這話,忽地掩嘴低笑起來,聲音好不嬌媚。
二妹啊,你可別怪我心狠,我的風頭怎麼允許你搶去呢?不過,今日皇上心情好,不會治你的罪,不然,皇上大發雷霆的話那該多好!
水依琴嫋嫋婷婷地走遠,嘴角的笑意愈發掩不住那份妒忌。
別人或許不知道,可她卻從睿王的口中無意中得知,火羽國和雪璃國早有聯姻的打算,而這件銀絲玉縷紫衫衣便是上個月由火羽國暗使親自送來的。
水依畫,你這賤人只能孤獨終老,皇上他究竟看中你哪一點了,居然讓你去聯姻!你也配?
才至前院,便聞一陣騷動。
水依詩低著頭往這邊走,臉蛋泛紅,見到水依琴過來,忙低聲湊過去道:“大姐,父親還未回來,但是府中來客人了。”
光看她這副羞澀模樣,水依琴也大致猜到了三分。
“墨玉公子來了?”
水依詩忙點頭,“管家正在招待。”
“隨我去看看。”
紫檀木方椅上端坐著一位白衣錦袍公子。
一身束腰白衣錦袍將他的身姿完美地呈現了出來,寬袖和胸前的衣料上繡著栩栩如生的麒麟戲珠圖樣,讓單調的白色多了幾分人情味。
而他整個人眉目舒展、面帶淺笑,一身溫潤氣質讓人如沐春風。
此時,他手中端著一個茶盅,精緻挺秀的鼻樑湊近嗅了嗅,唇角微微一勾,“李管家招待在下的茶可是皇家珍品之一的竹裡青?”
恭敬站在一邊的中年男子立馬點頭回答,“溫公子火眼金睛,這茶確實是皇上賞給我家老爺的竹裡青。”
溫瑾軒輕啜一口,笑讚道:“此茶極為爽口,茶葉青翠欲滴,隱隱中似能嗅到竹子的清香,所以又稱竹裡青。”
李管家連忙讚道:“溫公子果然是品茶高手。”
兩人正淺談己見,門口水依琴和水依詩已輕踏碎步而來,朝那溫潤如玉的男子淡笑頷首,“溫公子有禮。”
溫瑾軒起身略一拱手,“你我平輩,水姑娘不必多禮。”
水依詩螓首微垂,聽聞這話,忙羞紅著臉反駁道:“這怎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