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衛國,永遠地倒在明月關下。至於幾十年之後一念及此,雲鳳弦嘴角淡淡一笑,只要衛靖臨還是炎烈國的皇帝,她根本就不擔心那個人會對自己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來,畢竟,他狠心登上大統之位,還有一半是她的功勞啊!
其實住在明月關的這段日子,雲鳳弦更想的還是混到士兵之中,和以前那樣,和他們一同說,一起笑,講傳奇故事,談沙場風雲,玩遊戲,比力氣,划拳斗酒,鬧作一團。就像當初一樣,面對強敵,分什麼王爺與士兵,大家在一起,如同手足至親,同心同德,相處無間。
但是,這個願望基本上是沒什麼實現的可能了。
雖然莫火離和嚴恕寬都儘量不讓她被禮法束縛,給她自由,還幫她頂住其他官員的壓力。但是,所有明月關的將士們,在他們面前,再不敢如以前那樣,大聲說,縱聲笑了。雖說,莫火離甚至允許她和古奕霖可以出門到處走,可以只帶兩三個護衛,就直接扎到軍營裡去和最低等計程車兵坐到一塊聊天說笑,但是,凡是她到的地方,所有人立刻拜倒在地,說了幾百次不用行禮,講了幾千次大家放輕鬆,可是誰也輕鬆不起來,卻還要裝成很輕鬆的樣子,全身僵硬地陪她說笑。
如此試過幾次,最後,雲鳳弦實在不忍心再這麼折磨這些淳樸的將士了,只好天天把自己關在行在裡生悶氣了。想當初她冒充是個沒名氣的王爺,都很快和明月關上上下下打成一片,現在變成皇帝,一下子就和所有人生份了,王爺、皇帝不就隔著一步嗎?至於給她這麼天地之別的待遇嗎?現在雲鳳弦走一步,動一動,都有規矩管著,別人在她面前,也不敢隨意,為了不讓人家難過,自己只好關著自己,不免時時仰天長嘆啊~
莫火離和嚴恕寬,基本上已經被雲鳳弦摩練得很難把他當皇帝敬重了,所以看她這樣長吁短嘆,也只覺好笑,絕對談不上惶恐。偶爾嚴恕寬還會很不恭敬地偷偷對莫火離議論自家皇帝,望之不似人君,兼且似乎有那麼點天生犯賤。
莫火離不能發笑,不能附和,只好不停乾咳應付了事。
這段留在明月關的日子,要不是有古奕霖時時相伴,常常笑著同她解悶,甚至犧牲自己,咬著牙陪她下棋的話,就更加難捱了。
幸好,半個多月後,衛婧儀公主鳳駕將至明月關的訊息,終於傳了過來。
卷四 暗魂定 第三十二章 他不是公主
照理說,炎烈國的公主,也就是風靈國的皇妃到了,自然是要玉馬金車,儀仗相迎,務必要顯足兩個大國的體面。然而,風靈國的皇帝一聽到這訊息,就猛然跳起來,衝出去,抓了匹馬就策騎往外賓士。原本應該溫柔貞靜的皇后,居然一點也不慢地緊跟在他後面。
一眾將士閃讓不迭,人人眼睛發直。
京城裡來的一干官員們,個個兩眼泛白,全身發顫,望著雲鳳弦和古奕霖,異口同聲的淒涼叫道:“天啊,我們這是什麼命啊,攤上這麼一位皇帝,這裡還有一堆炎烈國的隨嫁官員在呢,這簡直丟臉丟到外國人的面前去了。”
雲鳳弦與古奕霖雙騎並馳,追風逐電,早把後頭一干手忙腳亂的軍士、儀仗,甩得老遠,遙遙見前方公主的鳳駕漸近,雲鳳弦在馬上揮手高喊:“紫輝”
華車之旁,一騎領路,轉眼已至車隊最前方,赫然正是風紫輝。
早有宮女掀開車簾,炎烈國的公主舉目遙望,天地一片清明,陽光照得四下亮堂堂,耀人眼目,那個叫做雲鳳弦的人在不遠處縱聲高呼,燦然的笑顏、歡喜的容色,卻叫人不由得心中百感交集。
想不到,遠行萬里,踏上這陌生的國度,體會到被關愛,被期待,被在意的感覺,才真正感覺到那至親的牽繫,正在前方。心頭觸動之下,公主衛婧儀竟然也坐不住,在馬車上探身出來,高喚一聲道:“紫輝。”
風紫輝回首一望,馳到車前,向公主伸出手。
而公主就在眾人驚愕的目光裡伸手握住風紫輝的手,被他伸手一拉,直拉到馬上。
四周一片驚呼聲起,風紫輝雙手控韁,催馬直向雲鳳弦迎去。
一干隨護的宮人、軍士,瞠目結舌:“這這這這算是一國貴公主該有的舉止嗎?”
雲鳳弦身後緊趕過來的炎烈國隨嫁官員們,也人人瞪大眼:“這這這,這叫大炎烈國顏面何存?”
相反,風靈國明月關計程車兵們人人興奮的瞪大眼:“啊,這位炎烈國公主真有趣,果然是配得起咱們這位怪異皇帝的人。”
而京中來的禮官們,驚愕之餘,居然也還有點幸災樂禍:“幸好,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