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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鳳弦似笑非笑卻又似嘆非嘆地搖搖頭:“在我看來,負心就是負心,背盟就是背盟,便是把天下所有的道理都拿來,也是無用。所謂原則,本就是要在任何情況下都能堅守的,才可以稱作原則。”
雲鳳弦就這麼微笑著說來,神色雖平和,那語氣卻讓敬長老覺得,分明是在痛斥自己,到最後,雲鳳弦說的那句話,竟是讓他莫名地憤怒起來,不覺怒喝一聲:“所以,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朋友,讓他失去唯一復原的機會”
“復原就一定好嗎?”風紫輝至此才漫然道:“我失去力量,卻也得回自由,不再受種種規條的束縛,可以自在地使用我所有的知識。得回力量,代表我的一切又再次在你們的控制之下,必然要受到重重的束縛,不能再隨心所欲的行事。”他平靜地望向敬長老:“你認為,已嘗過自由滋味的人,還會願意回到籠子裡去嗎?哪怕那籠子多麼美麗,多麼漂亮,多麼珍貴?”
敬長老冷笑:“你你也算是人,你不過是”
“敬長老。”雲鳳弦適時怒喝一聲:“我尊尼是後殿之人,一再忍讓,不要太過。”
敬長老亦驚覺自己在人前失言,幾乎說出風紫輝的真實身份,略定了定神,才能說:“好,就算你沒有對不起風紫輝,但你對得起衛婧儀嗎?”
雲鳳弦一怔,還不及答話,卻聽一聲清悅的怒喝:“我倒想知道,我是哪裡得罪了你。”
隨著喝聲,艙門被猛然推開衛婧儀滿面怒容,立於門旁。身邊立有一人,灰衣垂笠,正是敬長老的隨身侍衛。
雲鳳弦心中又是一凜,想不到,這一場問答,這一次奇特的選擇,敬長老是如此處心積慮,不但刻意讓風紫輝在現場旁聽,甚至還讓灰袍人悄悄帶了衛婧儀來偷聽,兩個與選擇相關的人都從頭到尾,聽得清清楚楚。不但風紫輝的存在,會給自己和奕霖極大的壓力和負擔,而自己的回答,也必會對衛婧儀的心境,造成非常之大的影響。如果衛婧儀受了傷害,那她自己便是違反了與衛靖臨的約定,無論再怎麼講要堅持原則,也斷不能不有愧於心,內疚難安。
雲鳳弦與古奕霖的心境都在這一刻猛然繃緊。
然而衛婧儀卻是一臉冷肅,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直接走到敬長老的面前,目光冷冷鄙著他:“我問你,我容貌不如古奕霖?”
敬長老一怔,聽這話倒是因為雲鳳弦的選擇而大為負氣,只是為什麼發作的物件不是雲鳳弦,倒是自己:“當然不是,公主你容華絕代,與鳳翔夫人各擅勝場。”
“我才學不如他?”
“公主琴棋書畫,俱皆精通,自是紅粉中的狀元,閨閣裡的翹楚。”
“我出身不如他?”
“公主是帝女,金枝玉葉,當世誰能比你出身更高貴。”
衛婧儀揚眉冷笑:“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就沒有資格得到一個一心一意只愛我一個的丈夫,為什麼他可以為人之妻,我卻只能委屈做妾?為什麼,我就必須讓別人委委屈屈接納我,而不能選擇一個事事只以我為重的丈夫?”
敬長老一愣,衛婧儀已欺身近前,怒道:“我與你有什麼仇,什麼恨,你要設局如此陷害我,迫我至此。”
敬長老萬萬料不到,衛婧儀發難的目標竟然是自己,竟是不由自主,被她逼退一步,吶吶道:“我只是覺得,你已經嫁給了她,與其這般獨守空房,不如”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你憑什麼能讓他們如此忌憚你,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麼發現我與雲鳳弦並無夫妻之實的,但既然你一切都知道,也該明白,這一場聯姻,不過是炎烈國的一場謀劃,我和她都是犧牲者。憑什麼我就該認命,憑什麼,我就該為得到一個妾侍的地位,感恩戴德,憑什麼,我要忍受我的丈夫心中,眼中,永遠只有另一個愛人。”衛婧儀越說神情越發的激動,最後飽含怒意地道:“你這般害我,還要狡辯。”她身份尊貴,自有威儀,這般含怒而斥,竟真的讓人無由心虛,敬長老完全沒有意識道,自己起初的氣焰,已在這連番變化下,被壓得一點不剩,一時連話都有些結巴了:你,我以為,你既然這般喜歡雲鳳弦,自是想要嫁給她,做她的‘妻子’的
“我喜歡雲鳳弦?”衛婧儀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何時說過我喜歡她,我想要嫁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