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入內堂。
何夫人站起來,強笑道:“諸位請自便,我先失陪了。”說著也迅速往內堂而去。
大家都是外客,不便闖進內堂,只得懷著驚疑的心情,在堂外等候。
雲鳳弦見何夫人行走速度並不特別快,只像是個普通人,不由奇道:“何夫人不會武功嗎?”
“自然,鳳翔公子不知道嗎?”二長老笑道:“何夫人能撐住神威鏢局,不是因為武功高強,而是因為她是名門閨秀,她家中曾出過三位尚書、兩位郎中,還有兩代女兒,曾嫁入後族古氏,與朝中高官都有情分在。當年何若的父親,費了不知多少心思,才以江湖草莽之身,娶得這名門小姐。也幸得如此,他英年早逝,何夫人以弱質之身,才撐得住這一片基業。若不是何夫人家中有朝中高官在,神威鏢局早就讓旁人吞併,又豈能有今日的威風地位。如果不是何夫人孃家官方勢力雄厚,和道盟之主又豈甘將愛女下嫁。”
何家的喜宴上,二長老旁若無人,笑談何家底細,雖說主人不在,雖說真相許多人心中都有數,但這般作為,終是太過放肆無禮,引得滿桌人人側目,好在內堂不斷有混亂的聲音傳來,終是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吸引過去了。
“洛兒,你不要胡鬧,聽爹的話,過來。”
“我不過去。爹,你是蓋世英雄,可是現在,你又能幫我什麼?”
“洛兒”
“爹,你相信我嗎?”
“”
“如果,連你都不相信我,還能指望你幫我什麼?”
“洛兒,聽話,別鬧,我從小看著你長大,把你當成女兒般疼愛”
“疼愛你還會疼愛我嗎?我還要指望你的疼愛嗎?誰不知道何夫人貞烈無雙,守業教子,大家閨秀,教出來的兒子最重禮法聲譽,你們都不信我,我還要你們疼我做什麼”
“洛兒”
“何若,你站住從今以後,我們一刀兩斷,再不是夫妻,你不必看在和道盟面子上忍辱負重,何伯母,你也不必擔心你家門被我所玷汙。”
“洛兒”
“洛兒”
“洛兒”
因為過分的驚慌失措,縱是端莊如何夫人,深沉如塵右燈,守禮如何若,也都忘形地大叫起來,根本沒顧及到這聲音傳出來,會驚擾外人。
而塵洛的聲音,更是聲嘶力竭,充滿了痛苦、悲傷、憤怒、悲涼,還有更多的不甘不屈,卻又無可奈何。
雲鳳弦聽得眉頭深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弄到這步田地。
在內堂剛剛發出混亂聲音時,一直侍立在雲鳳弦身邊的空洃就不見了,此時,他又悄無聲息地出現,湊到雲鳳弦耳邊,用小得只有雲鳳弦聽得到的聲音說:“有丫鬟進新房收拾,看到床被凌亂,明顯已經圓房,卻並無落紅。”
雲鳳弦還來不及為化血堂奇妙的情報網路而感到震驚,已被這忽然聽到的訊息大大震動,心頭隱隱有什麼靈光閃過,似乎想起了什麼,卻又沒法抓住。雲鳳弦晃晃頭,再努力思索,卻也只能想到目前塵洛的處境了。在這個把女子貞操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時代,沒有落紅,簡直就可以讓一個女人再也活不下去。更何況何家這般大財勢,更何況何夫人又是官宦女子,最重名節,何若受母親所影響,必也拘泥禮法。
當日塵洛被擄,於風塵之地獲救,就已經弄的流言滿天,迫得塵家不得不提前完婚。何若心中想必也有許多疑慮,才會有當初在望月居向雲鳳弦打聽的事情發生,只是礙於塵家的權勢,不便拒絕罷了。
如今發生這種事,就算塵右燈再權大勢大,也壓不住何家的憤怒。何家雖然不敢在洞房鬧出休妻之事,但塵洛在何家從此不能抬頭做人了。
塵洛這等嬌縱成性的小姐,豈堪受此屈辱,這一任性叫嚷出來,固然是暫時出了心中惡氣,但塵家上下,不免都受這醜聞所累,不能在人前抬頭,塵洛的後半生,怕也是淒涼無奈,苦不堪言。
雲鳳弦心中忖思之間,內堂的喧譁叫鬧聲更響,不知有多少人在一片嘈亂之中紛紛叫嚷著。
“小姐”
“少奶奶”
“洛兒”
“別追過來。”
聲音由響亮驚慌,到漸漸遠去。
一個人影忽然出現在二長老身旁,沒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現的,墨色的長衫,低低的斗笠,把他遮掩的無比嚴密。
但每個人都知道,這就是那個身手高深莫測,總是跟在二長老身邊護衛的高手。
墨衣人在二長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