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有此理,我們化血堂什麼時候受過這種閒氣了。”迪平地畢竟年輕,第一個道:“主人,我們立即調動人馬,必要時,可以抽調四部的高手,看看什麼人敢這樣放肆。”
“對啊,什麼人敢這樣放肆呢?”雲鳳弦冷笑一聲:“素娘,你完全看不出來嗎?”
“老孃在這濟州城混了幾十年,這雙眼睛什麼人沒見過,那幫人就算遮遮掩掩,就算化了裝,能瞞得過我的眼睛?不過就是大刀門、齊天派、血鷹閣那幾幫子人,也不過就是小幫小派,平時客客氣氣,恭恭敬敬,咱們化血堂也就睜隻眼閉隻眼,讓他們在山海湖城混碗飯吃,這個時候,居然真以為,一大群人聯合起來,就能平了我們化血堂不成。”
“主人,下令吧!”連番受到挫折的趙柏年已經鬱悶到想殺人了:“屬下即刻帶人到賭場和幾處青樓,把鬧事的人,狠狠教訓。”只是現在雲鳳弦是初掌化血堂,不好太放浪行跡。
反而讓空洃心中忐忑不安,就算裝,也要裝出個高高在上的威嚴樣子吧。他努力繃緊臉上的皮,不讓什麼過於活躍的表情出現,倒是更加辛苦,往前走上一步,冷冷道:“說吧!”右老頭慢條斯理道:“何必去賭場青樓,點齊四部人馬,直接夷平了他們那幾派也就是了。化血堂就是再沒落,也不是他們想吃就能吃的,帝家沒動靜,塵右燈也沒說話呢!哪輪得到他們囂張。”
雲鳳弦悠悠道:“急什麼,不就是有人鬧事嗎?”她閒閒呷一口茶,這才輕輕吩咐:“血彥,拿我的名帖,到官府報官去。”
“報官?”四周一片驚叫。
“對啊!報官,有什麼意見嗎?”雲鳳弦白了眾人一眼。
“主人,你不要開玩笑。”空洃已經跳了起來。
“這哪裡是開玩笑?”
“主人,江湖紛爭,各憑本事,從來沒有人去找官府出面的。”玉中哭笑不得。
“從來沒有人,不代表不可以有人,我就敢為天下先,怎麼樣了?”
“可是,我們是江湖好漢,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敵人我們會害怕,若依靠官府,必被天下人恥笑。”
“恥笑?你們一幫人跑去亂打亂殺,最後弄回一身傷口,丟下幾具屍體,這就不被恥笑了?你們冷靜理智,保護所有的同伴不受傷害,不輕易讓夥伴拿性命去賭,好好地生活,好好地賺錢,保證所有人的安全,這有什麼可恥笑的。”雲鳳弦一眼瞪過去。
“但是官府”做為江湖人,右老頭實在不能接受雲鳳弦處理紛爭的態度。
“官府怎麼了?我們是一等良民啊!”雲鳳弦臉不紅心不跳地把黑說成白:“我們的各處生意交過稅了沒有?”
“交了。”
“是啊!那官府就有保護我們的義務,碰上搗亂的人,我們擱起腿來享受,讓官府把他們抓去打板子,那是咱們的權利。有這麼好的便宜不佔,非要拿血肉之軀去拼命,真不知道說你們單純好呢!還是愚蠢好。”雲鳳弦毫不客氣地數落。
眾人只管低頭悶聲發大財。
這位主子的歪理沒人講得過,可是他們這一干江湖好漢的尊嚴啊!武林英雄的臉面啊!以後還要不要了。
迪平地忍不住還有爭執,空洃悄悄拉了他一下。
迪平地微微一怔之後,才發覺,被雲鳳弦吩咐去報官的風雪彥早跑沒影了,他們還爭什麼勁,只怕還沒爭出個是非曲直來,那邊大隊官兵已經到了。呼呼喝喝,氣派排場,一干出面找麻煩的人,反抗是公然拒捕,嚴重點就是聚眾造反,隨隨便便追究起來,都可以吃死他們背後的門派。不反抗,以雲鳳弦和官府的關係,被抓進來,還不是整個半死,背後的門派也同樣脫不了管教不嚴的罪名。
細想想,這一計,當真毒辣。
化血堂不出一人,就兵不血刃,藉著官方勢力,用最正大光明的方式,處理了這幫第一個冒頭,正面為敵的白痴。
這細細一想,無奈嘆息之餘,迪平地竟有些好笑期待了。
這時,外面又有僕人靠近來報:“主人,鳳源鳳公子到了。”
話音未落,另一個僕人又飛跑過來:“主人,火磷門三位長老都已趕到了。”
此三老趕來,想必是為了火磷掌門之死。
火磷門是實力不俗的派別,此時化血堂上下人等都不願和他們交惡,一聽這訊息,以空洃為首,竟同時問出來:“三位長老人在哪?”
雲鳳弦卻是根本不把什麼長老的事放在心上,跳起來就問:“鳳源公子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