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笑顏,卻於從容談笑間創造奇蹟的人。
所有的兵戈林立,所有的高手強者,在他身邊,都暗淡無光,只能成為襯托的背景,只有那身影,逆著光,一步步走近。
只有那笑容,從容依舊,安然如故。
雲鳳源閉上了眼,在那樣燦烈的光芒裡,他知道,真真正正,從此墜入永遠沒有盡頭的黑暗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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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昱風在院門處立定,笑意溫和的彷彿一位正欲摘一朵鮮花送到妻子鬢邊的書生。他的眼睛裡一片溫和,凝視所有人,又似心在天外,世間沒有什麼人,可以進入他的目光所及。
但最終,他的眸光終究定在雲鳳弦身上,停了一停,頓了一頓,然後悠悠道:“好久不見。”
雲鳳弦也微微一笑:“是,好久不見。”
雲昱風淡淡笑笑,漫聲道:“事情辦完了,你們都會來吧!”
話音未落,幽貢曲和空洞洞的身影已如離弦之箭,向外疾退,同一時間,有十幾道身影往外退。
其中包括剛才還躲在桌子底下的富商,剛剛還振振有詞要和雲鳳源一起造反的領頭人,不久前還披甲按劍,不許其他人離開的將軍,連最初認定雲鳳弦的身份,最早宣誓效忠的基準都在其中。
有的高手,本能的也跟著這些人一起往外掠去。卻見空中寒光閃動,四五個身影忙著閃躍騰挪,從半空中落下來。有的人束髮已散,有的人袍袖被射穿,有的堪堪躲過箭影,臉上、身上也擦出了血痕。
八支箭深深扎人地面、柱中,木柱被射穿,而青石地磚也被鋼筋射入三寸有餘。如此勁箭,要的是何等手勁,何等眼力。剛才幾箭不過意在警告,要真的萬箭齊發,又有什麼人能夠逃出生天。
人們面面相覷,看得到彼此眼中,深深的絕望。
雲昱風神色悠然,對雲鳳弦道:“你也過來吧!”
雲鳳弦沒說話,往左右看了看。
雲鳳晴唇邊有一絲冷哂的笑意,眼神一片漠然,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生死,都已冷然的淡漠。
塵右燈面容平靜,無悲無喜,只是眼神深處,有著一絲沉痛,一縷留戀。
再向四周看去,那些絕望的表情,乞憐的眼神,還有,無望的漠然。
雲鳳弦心中忽的一痛,伸出雙手,一手抓住塵右燈,換來他訝異的眼神,一手拉住雲鳳晴。雲鳳晴本能的一縮手,卻因為雲鳳弦手中用力而不能掙脫,微微皺眉,看來雲鳳弦一眼。
雲昱風的眼神也在這時,微微一閃。
雲鳳弦卻一逕笑得陽光燦爛:“二哥,烤乾先生,你們與雲鳳源假意合作,都是為了在眾人面前揭穿他的真面目,平定這場戰亂。攝政王千歲,必會有重賞,我們一起去拜見攝政王吧!”
塵右燈看看雲昱風溫和卻深不見底的眼神,深深吸了口氣,徐徐抽手出來:“鳳翔公子,多謝你的熱心腸,我看大可不必了。”
雲鳳晴冷笑一聲:“又來多事,我只怕你分量不夠。”
雲鳳弦渾若不覺,伸手重又拖住塵右燈的手:“塵先生,我知道你一心只為國家百姓,不是為了功名封賞,不過,朝廷又怎麼會掩功飾非,賞罰不明呢?”她看向雲昱風,依舊笑的一片爽朗,眼神卻異常堅定:“對不對啊!攝政王千歲。”
雲昱風沉默的與她對視了一會,終究微微一笑:“這個自然,親王苦心謀劃,塵先生假意欺敵,功在朝廷,利在百姓,皇太后與陛下必有賞賜的。”
雲鳳弦目光向四周掃了一週,又笑道:“在場諸人,多是為賊所迫,只怕心中,也是如塵先生一般,只想著暫安賊心,再謀其他,未必人人懷有逆志。攝政王素來仁厚愛民,皇太后的大喜尚未滿一年,正宜大赦天下,積福積德,不宜妄行刀兵,干犯天和,想來,是不會嚴懲的,對不對?”
雲昱風朗然一笑:“難得本王是嗜殺之人嗎?什麼人懷叛心,什麼人純屬無奈,本王就無力辨明嗎?只是這謀逆之事,素為大罪之首,縱是從逆附叛,也不可輕赦。但本王必會酌情量罪,斷不至於虐殺平亂的,否則也無以對陛下、皇太后交待。自古君王掌國,行的是天道,布的是仁政,一法一令,皆是堂堂正正,可以上對蒼天,下對黎民。豈可漫行殺戮,不教而誅,行此無道之事。”
此言一出,不知多少人渾身一鬆,就地叩拜下去。
“王爺英明仁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