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小孩子。
雲鳳弦只覺得他溫暖的氣息噴在她的手上,整個都快要融化掉了。哪裡還裝得住她的硬漢形象,“我這疼,還有我的背上,被紫輝踢青了一大塊,我的腰身,讓他的劍柄狠撞了一下,不知道有沒有動骨傷筋這裡,這裡,唉,對,就是這裡,這是被他害得跌倒弄傷的,還有這,這,這”她一邊低聲歷數,身邊的古亦霖便會隨著她的話,手自然就會尋找她的傷口,哪怕只是隔著衣裳碰一下,都叫人心頭甜滋滋,她就更不介意叫苦了,“都是他害的,你幫我討回公道來。”古亦霖輕瞥了眼遠處沒有說話的風紫輝,然後用更惱怒的眼神盯著雲鳳弦,“和你說過多少次,不行就不要勉強練了,誰也沒逼你當天下第一高手。”
“你是不逼我,我自己難道不會逼?難道你要我再看一次你為我拼命,要我再受一次那揪心的苦嗎?”雲鳳弦心中想著,卻也知道現在的身體到底是塊什麼料,所以只能苦笑。“我想做點事,想要有點成就感。我不想一直這樣,文不成,武不就,國家也不會治理,白白讓人看不起。”
古亦霖原先冷冷的神情立即變得柔和,他低聲地勸慰著她,態度如哄騙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鳳弦,你是皇上,又不需要你去衝鋒陷陣,要把武練得那麼好做什麼?又不要你去考取功名,要辛苦學文做什麼?你雖不理國事,但你安排的人,把國家治理地井井有條,百姓安居樂業,難道不是你的功績。如果不是你信任別人,放手讓他發揮才能,國家也不會有如今的安定。誰能瞧不起你,誰敢看不起你?就算是史書上,也要承認你的功績。”
這這話說得讓雲鳳弦太舒服了。“是啊!誰說好皇帝一定要英明神武,愛吃愛喝愛玩就不能當好皇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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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正明媚,天高雲淡,清風徐來,淡淡的花香縈繞四周,輕輕的笑聲響成一片。
是從何時開始,讓所有宮中下人視若魔鬼的皇帝雲鳳弦周圍,有如許輕鬆自在的陽光和空氣,歡顏和笑語。又是從何時開始,永遠沉寂陰冷的宮殿,總被異樣燦爛的陽光所籠罩。
陽光下,古亦霖垂首低笑地樣子,有一種異樣的惑人風姿。
雲鳳弦看著心中一蕩,忍不住伸手想要抱他。
古亦霖抬頭看著雲鳳弦伸過來的手,眼角的餘光正好瞥到不遠處的宮人,身為皇后的他可忘記自幼學習的矜持與莊重,忙用力要推開雲鳳弦不老實的手臂。
雲鳳弦呲牙咧嘴,做吃痛狀。
古亦霖這才反應過來,怕是碰著她的傷口。就這麼一遲疑,已是先機盡失,讓人結結實實抱個滿懷。
雲鳳弦哪理得他的心情,她死死抱著懷中氣得滿臉通紅的人,也不理四周所有人或含笑,或驚詫,或祝福的目光,只是得意洋洋地衝四周眨眼睛、扮鬼臉,順便在心中猛搖勝利大旗。慶祝她第一百二十七次,揩油大作戰,順利達到預定目標。
而風紫輝坐著的椅子上,早已經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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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雲鳳弦的寢殿裡,燈火依舊一片輝煌。平時到了晚上,一定滿嘴叫痛,早早躺在床上去的雲鳳弦,此時卻端端正正坐在御案前,努力用他實在和漂亮無緣,苦練了好久才勉強可以見人的毛筆字寫信。
雲鳳弦寫兩筆,停下,皺著眉頭,想半天,再寫兩筆,然後再停下,皺著眉,再想半天,然後把紙一揉,扔開。攤開一張新的紙,繼續重複以上過程。
風紫輝坐在一邊冷眼看著雲鳳弦,御案旁揉成一團的紙漸漸堆成一座小山,而擺在雲鳳弦面前的那張紙,仍然沒寫超過十個字。
“你還要寫多久?你確定天亮前你寫的完嗎?”
“你不知道給情人寫信是最費功夫的嗎?而且是一個你馬上要辜負的”情人。雲鳳弦抬頭看了眼臉色不太好的風紫輝,後來的話全都收到了嘴巴里。
“你可以帶上他?”
“不行的。”雲鳳弦苦笑一聲,“我曾想過,努力練成蓋世絕技,努力讓我有保護他的力量,可是,我知道,我做不到,我不是那塊材料,我不是什麼武學天才,再怎麼用心,也是不可能的。外面風大雨打,險惡重重,我不要他再身處險境,我受不了再一次看他攔在我面前,隨時會有生命危險。我會盡一切力量,打破鎖住他的黃金牢籠,我會盼望他生活幸福平安,我不能讓他再因我而涉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