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個人,這般見並肩坐在一起,迎著風,駕著車,說說笑笑,哪裡像是綁架犯和被害人,簡直就是一對深情相對的伉儷。
顧成水騎著一匹馬在前方開道,其他一秋大頭為首的五名高手,環護在馬車四周,皺眉的皺眉,訝然的訝然,暗自不知交換了多少眼色。
如果說在風靈國時,雲鳳弦談笑自如,是有恃無恐,期待著雲昱風來救,那麼,到了這裡,她還說笑無忌,簡直匪夷所思。
這些年來,他們也曾對付過江湖豪客,武林強者,強項官員,鐵骨將軍,竟是沒有一個能似這個沒用皇帝,這般輕描淡寫,渾若無事。天大難關,與他,竟是飛絮飄萍般輕忽。
此情此景,她居然還有時間,有心情,和水美人眉來眼去,說說笑笑。而那個美得無與倫比,也厲害的世上少有的水公子,最恨的男子輕薄的水忘憂,竟然也願同他談談說說,打發時間,更加讓人目瞪口呆了。雲鳳弦對於旁人的側目而視,早就習以為常,根本不理會別人的奇怪,驚異,一邊趕著馬車,一邊會讓你水忘憂說說笑笑,一邊東張西望,左看右瞧。肚子畢竟餓得難受,她可盼著早點找個可以吃飯的地方歇腳。
可是,一路行來,只看到無人耕種的荒田涼地,坎坷崎嶇坑坑窪窪的山路,隔著老遠,才看到一兩間破破爛爛的屋子,路上偶有行人,幾乎人人都彎著腰,似乎全都不堪生活的重負,面容呆板,眼神呆滯,看到馬車來了,遠遠就停下,深深低下頭,知道馬車過去很久,也不敢抬頭。“這到底是哪裡,荒涼的簡直像是鬼蜮。”
“你不知道嗎?這裡是本該最富有的金沙國。”
“金莎國?”雲鳳弦瞪大了眼:“不可能吧?”
水忘憂白她一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身為風靈國的王,居然不知道和風靈國接壤,最窮但也最富的金莎國?”
雲鳳弦訕訕一笑,反正凡是都有風紫輝這個萬能保鏢告訴她,她倒真不曾好好看過風靈過邊境的各國,打了個哈哈,笑道:“我對天下大事,一向不大在意,國家也只記住了五個,這到底是什麼國,是風靈過的鄰國嗎?”
水忘憂不知是該信還是不該信地看了他一會兒,才慢慢道:“風靈國的西邊是炎烈國,兩國又漫長的邊境線相連,但是有趣的是,在兩國相連邊境線的中間還有一個百里之國,也就是眼前的金莎國。”
雲鳳弦皺皺眉:“不對啊!這裡不過百里,想來強大不到哪裡去,居然處在風靈與炎烈兩大強國之間,至今無事,按理說,早該被吞併才對。”
水忘憂嘆了口,終於確定雲鳳弦根本不知道有關這個國家的基本常識,只得慢慢解釋道:“不錯,金莎國的西邊是炎烈國,東邊是風靈國,南邊和北邊則是兩國相連的邊境線。它是被兩個大國包起來的一個小國,孤立無援,理應被吞併才對。這樣的小國,按理說,無論是風靈國還是炎烈國吞了它都無關緊要,但重點在於,金莎國有一座金沙山,十年前,有人在流經金沙山的河中發現金子,於是無數人去河中淘金,金沙王欣喜若狂,派人沿河尋找金脈,最後發現存在個大金礦。從此,幾乎金莎國的成年百姓,都從事淘金,挖金,搬金,運金,鍊金的工作。”
“我明白了。”雲鳳弦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又嘆息一聲:“這不是幸事。”
“是的,這不是幸事。金莎國的百姓坐在金山上,理當富甲天下,可是,他們卻是最貧窮的人。金莎國的黃金,成了別國覬覦的目標,他偏偏被夾在風靈國與炎烈國之間,免了被諸國征伐之苦,但卻受兩國磨夾之難。”
雲鳳弦眼中浮現出了一片瞭然之色,“如果金莎國身邊只有一個強國,對它或許是好事,被強國吞併,以後成了強國的百姓,或許會有一時之痛,但也會得到長久的安定,可是身處於兩強之間”
水忘憂點點頭,清眸中閃過淡淡的憂色,“就算金沙只是普通的小國,那風靈國與炎烈國之間,為了比實力,比苗頭,互不相讓,也不會讓對方成功吞併。何況金莎國有一座金山,於是兩個國家都在金莎國附近佈下重兵,但誰也不攻擊衛國。兩邊都想得到金山,所以任何一邊動手,都可能引發兩國全面的戰爭,雲昱風和炎烈王都是人中之傑,沒有必勝的把握,誰也不敢輕啟戰端,但是放著金山不用,天大的便宜不佔,也不是他們的習慣。”
他此時的神色微帶惻然,目光遙望眼前荒涼一片的土地,“金莎國向兩國強國稱臣,兩國都在衛國設了使臣府,就算是國王,面對兩國強大的使者,也是俯首帖耳。使臣府裡,上至使臣,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