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與風紫輝的身影遠去。
雲鳳弦仗著有風紫輝保護,根本不怕得罪了幽貢曲會有什麼後果,毫無顧忌,全無防護地在街上四處亂走,東張西望。
一次次失望,卻又一次次無望地尋覓。
眼前人來人往,卻總不見伊人倩影。
書上說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可我千回首萬回首,為什麼總不見他的身影?
心中生痛,雲鳳弦在無望中抱著希望,回頭張望,紛擾人群中,偶見一個身影跌落塵埃。
雲鳳弦心頭猛一顫,幾疑是古奕霖受傷求助,情不自禁低喚出聲:“欒霖。”轉身奔出七八步,卻又黯然止步。
跌倒在地上的,是個清秀少年,與古奕霖的身影略有幾分相似,但眉眼之間,絕無那華貴從容之氣。
此時少年掙扎著從地上起來,扯住身前一個人的衣襟,連聲說:“大爺,求你寬限幾日,我必會賺了銀子還你的。”
“你那死鬼老爹欠我的賭帳不拿你還,我找誰還去?寬限,誰知你會不會跑掉。”站在少年面前粗聲粗氣說話的人,滿臉橫肉,滿眼兇光,兩隻袖子挽得老高,露出糾結的肌肉。雲鳳弦腳步一頓,略有遲疑,只是眼神在這少年人上一掃,心中忽一陣恍惚,想到古欒霖,他單身一人,過得可好?
他從未單獨生活過,不知可會受人欺,可曾被人騙?
她這麼一想,心下慘然,卻又突然升起一股衝動,猛然衝上前幾步,一把將那少年拖了起來。
旁邊那滿臉橫肉的男子,即時發出難聽的大吼:“小子,你別管閒事!”
換了平時,雲鳳弦必會好好教訓他,順便顯顯自己的威風本事 ,只是如今,意興漠然,哪有時候與他瞎纏,順手抽出一張銀票扔過去,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那漢子拿過銀票,左看,右看,正看,反看,然後隨手抓住身旁走過的一個斯文男子,指著銀票上的字要人家認。
等到確定銀票的數目後,他即時笑得滿臉橫肉一抖一抖:“公子請便,要喜歡這小子,帶走就是了。”
雲鳳弦看也不看他,牽著少年走出十幾步,這才鬆手:“你回去吧!”
少女仍然有些徵徵發呆,像是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
雲鳳弦卻看也不再多看他,扭頭走自己的路,長路漫漫,偌大的山海湖城,要躲個人真的很容易,欒霖,你在哪裡?“
直到雲鳳弦走出老遠,少年才清醒過來,連聲叫著:“恩公。“小跑著追過來,到了雲鳳弦面前就跪下:“恩公,我如今已無親無故,唯一的家也被債主所佔,求恩公”
雲鳳弦沒等他說完,順手又塞了一張銀票在他的手裡:“回去吧!”
漠然地交待一聲,她毫不停留,又要離開。
少年在地上急抱住她的雙腿:“恩公,我如今無依無靠,恩公既救了我,我叭有一生為奴,也好報答。”
“我不是救世主,每個人的生活都要靠自己去過,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又怎麼救你?”
雲鳳弦說完,彎腰用力扳開少年的手,推開他,正在再次邁步離開,上方忽傳來掌聲和笑聲。
“鳳兄太不解風情了吧!”
雲鳳弦抬頭,微微一徵:“閣下是”
街邊酒樓,二樓雅間的視窗,有一錦衣少年,眉目秀逸,笑容可親:“鳳兄可記得當日那用生死邊緣激發體內潛力的辦法?”
雲鳳弦臉色大變:“是你!”她忽的一跳三丈高,竟是從街心直接躍進二樓雅間的窗子。
樓下一直跟著雲鳳弦的風紫輝,眼望二樓,一向漠然的眼神竟也閃過異芒,然後快步走進酒樓,迅速上樓。
雅間裡雲鳳弦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少年,好一陣子才道:“你到底是誰。”
少年微笑,悠悠然道:“我是誰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
雲鳳弦深深吸了口氣,淡然地道:“你不跑到風靈後山練功,在這裡做什麼?還有,年紀一大把就不要出來裝嫩,會嚇到人的。”
風靈長老之一的二長老,微微一笑:“出來,自是有原因的,現在”他微側頭,對身後侍立的墨衣人略一點頭。
雲鳳弦忽覺一陣風掠過,卻是墨衣人已經出了房間,然後又回到房間。
一進一出,快逾閃電,卻在這極短的時間內,聽到一連串慘叫,雲鳳弦從視窗探頭望下去,足有六個人,或者黑衣,或做夥計裝束,或是酒樓歌女,其中居然還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