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響起一片驚呼聲。
古奕霖大叫一聲,撲向雲鳳弦。
雲鳳弦扯出一個笑容,想要對古奕霖說些什麼,卻最終,全身一軟,最後一絲力氣用盡,那好不容易得來的光明,就這樣在她的生命中消失的一乾二淨。只留下,無窮無盡的黑暗。
古奕霖適時撲至,一手扶住倒地的雲鳳弦,一手扯住跌落的衛靖臨,一左一右,哪一個都不忍放棄。他只顧著護衛他們,卻渾忘了那一段迎面而至的木樑,被生生撞中心口,吐出一口鮮血。
衛靖臨猛抬頭,只覺臉上一熱,那一口血,就濺在臉上,一時心慌意亂,不知是誰受傷,不知是誰的鮮血這般灼人,只得失聲喝道:“你們怎麼了?”
一時間,古奕霖也顧不得此刻百感交集的心情,更無心去理順剛才那一瞬,不知是痛是傷是喜的心境,只是慘笑一聲:“我沒事。”然後凝望雲鳳弦,疾聲呼喚:“鳳弦,你怎麼了?”
“她怎麼了?”衛婧儀奔上前兩步,卻又駐足不行。
“御醫給她看過病,也許是因為中毒,也許是因為別的原因,她的身體很虛弱,經不起太大的傷害,否則就有可能陷入長時間的昏迷。”衛景辰淡淡道:“她被關了那麼多天,肯定會發瘋一樣到處亂撞,身上一定受了不輕的傷,剛才衝進火裡,被燒傷燙傷,再加上體力透支,暈倒是肯定的。”在他說話之間,已經有無數人衝上去了,潑水的潑水,扶人的扶人,迅速抑制住蔓延的火勢,把雲鳳弦三人扶離危境,早準備好的太醫也抱著醫箱擠了過去。
“有太醫在,這點事,無礙的。”衛景辰說得漫不經心。
衛婧儀沉默了一會兒,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望著被無數人包圍著的三個人,良久,終微微一嘆,轉頭離去。
她沒有請旨,沒有告辭,可謂大不敬了。
衛景辰也沒有生氣,沒有質問,甚至從衛婧儀轉身,到遠去,他都沒有回頭,再多看她一眼。
他只是靜靜望著已成灰塵餘燼的登月樓,靜靜望著被圍護著的三個受傷的人,然後,淡淡吩咐:“好好照料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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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望著那立在高樓之下,不知正在談些什麼的兩個人,火雀的腳步微微一頓。心中遲疑起來。
驚鴻似有所覺地抬眸遙遙望了火雀一眼,只不過是淡淡一掃,目光甚至不曾在火雀身上停留,火雀卻覺有如冷電襲來,再不敢猶豫,大步上前靠近驚鴻,低聲報道:“衛靖臨在園子附近徘徊不去,蒼鷹已經過去了。”
驚鴻一挑眉,長身而起。回頭看了風紫輝一眼,也不出言交代一下,就已經消失在火雀視線之中。看不到任何運勁作勢的動作,看不到急掠的身影。甚至連遠去人影都看不到,彷彿只在轉瞬之間,她就已到了遙不可望之處,這不是武功,根本就是神力嘛!
火雀摸摸頭,不知是驚是羨地嘆了口氣,轉身往外跑去。應該不會造成什麼衝突吧,應該不會讓蒼鷹和那些叔叔伯伯們,又大罵一通吧。應該唉,這年頭,連盡忠職守都是錯。
一大清早,衛靖臨就在園子附近來來回回,走了七八趟,一點掩飾行跡的意思也沒有,一邊走著,一邊在心中數,等數到一百八十二時,終於聽到耳邊一聲怒斥:“你不想活了!”
衛靖臨來不及回答,已被一隻微冷的纖手,牢牢抓住,整個人飛騰了起來。
是飛躍速度太快,一時間呼吸不順,內息岔氣。還是那強抑了一夜的悲憤痛苦,被這一聲看似氣憤,實則關心地喝罵全部勾起,統統爆發,他只來得及叫一聲:“姐姐~”就暈了過去。他沒來得及看那人鐵青的臉,沒來得及告訴那個人。姐姐,當一個人悲痛到極點時,活不活已經沒有意義了。驚鴻是打定主意和衛靖臨老死不相見的了,如果衛靖臨不蠢得跑來送死的話。她原本是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直接從半空中扔下去,如果衛靖臨不是暈倒在她身上的話。
所以,她現在,只能一邊用手把柔和的內力渡入衛靖臨體內,一邊在心中痛罵自己的愚蠢。她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直接把衛靖臨送到了他自己的房間。
大白天,僕從如雲的臨王府,她卻來去無蹤,沒有人能看到她一點影子。
踏入內房,並無一個閒人,驚鴻把衛靖臨扔回他自己的床上,然後毫不猶豫轉身便要離開。衣角的拉扯,使她只走出一步,轉頭看時,才注意到在昏迷中,衛靖臨依舊牢牢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