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平板地應了一聲,然後開始重複雲鳳弦和古奕霖的每一句對話。他似乎有著驚人的記憶力,一字不差地把話重說一遍,只是他的語氣過於平板單調,聽不出任何起伏變化。
一開始,衛景辰還只是淡淡地聽著,直到太監複述到古奕霖的那句話“風紫輝他是雲鳳弦的情人”時,衛景辰手中的玉杯差一點失手跌到地上去。他把玉杯往桌上一放,失聲問道:“風紫輝?那個來歷不明,高深莫測,神奇無比,彷彿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風紫輝,他竟然是雲鳳弦的情人他竟然似個女人般雌伏於那個風評狼籍的男人。。。”
沒有人回答他。
燕將天雖受命捉來雲鳳弦,但他不像衛景辰那樣,接收到最詳盡的情報,對於風紫輝,知之不詳,所以絕不會有什麼反應。
而那瘦高太監,只是安靜、低眉順眼地站著,一語不發。
衛景辰定了定神,才對那太監道:“你繼續說下去。”
太監繼續用他那獨特的語調,一字一句,把整個對話,徐徐複述。
衛景辰這次不再插話,靜靜地聽完,然後揮揮手,太監就像出現時那樣,幽靈般退了出去。
衛景辰這才看向燕將天:“你怎麼看?”
燕將天聽了太監這一番複述,心中大不以為然。處於如此困境之中,還以為雲鳳弦和古奕霖關起門來想要商量什麼大計呢,誰知說的居然只是複雜的情人關係雲鳳弦到底有沒有勾三搭四,這種吃醋的小事,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聽得衛景辰問話,他忙答道:“如果照古奕霖所說,那風紫輝隱藏有另一個身份,竟然是雲鳳弦的情人,這一事實是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疑問的。”衛景辰徐徐點頭:“說起來,確是應當如此,只是,那風紫輝”他悠悠一笑:“他是雲鳳弦身邊最親近的侍從。朕曾派人把雲鳳弦身旁每一個人的底細都徹查一番,每一個人的影象都給製成圖,一份送入宮中,一份交給你。”
“是,微臣也是依據影象才能確定她是雲鳳弦,將她擒來的。不過,微臣並未見過那風紫輝的畫像。”
“派去的畫師竟沒有一個敢下筆畫他,每個曾見過他的人,都只答朕,就算窮盡天下人力,請來當世第一畫師,泣盡心血,最多也只能得他七分容貌、三分神韻罷了。”
燕將天愕然道:“世間竟有如此人物?”
“是啊,風靈皇帝雲鳳弦本來是個殘橫暴虐的無能帝王,忽然之間就如同變了一個人一般。其他人察覺她和往日不同,是從一次微服私訪,在街上救護美人開始。而從那一天起,神秘的風紫輝就忽然出現在她身邊,成為她最信任的人,也是最大的依靠。
她所做的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沒有風紫輝的幫助,就根本無法完成。幾乎所有人都在探查風紫輝的底細,但很明顯,全部一無所獲。沒有人知道他從哪裡來,他強大到什麼程度,他為什麼對風靈國皇帝忠心不二。如果風紫輝的身份是雲鳳弦的情夫,則可以解釋很多事了。男人為一個心愛之人,而改變性格和行事方法,算不得奇怪。而這個男人若肯這樣為一個男子付出,那究其原因,理所當然,也只有一個。”衛景辰慢慢說來,漸漸唇邊笑意悠然,這件事,真是太有趣了。
燕將天始終弄不清楚狀況,只是沉默地聆聽。
衛景辰見他默然,便笑道:“將軍一路辛苦,朕也把你留得夠久了,下去休息吧!”
燕將天立刻知機地道:“末將告退。”
衛景辰點點頭:“你先別急著回去,在京中等幾天,或許還有事情需要你來辦。”
燕將天道:“那,邊關那裡”
衛景辰悠然道:“風靈國的皇帝在我們手中,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雲顯風,只怕也不敢妄動刀兵吧!”
燕將天只是恭敬地應了一聲“是”,這才告退出來。
衛景辰靜靜地坐在廣大到顯得有些空曠冷清的殿宇中,過了一陣子,才輕輕地,彷彿是對空氣吩咐:“立刻通知風靈國的京城,找皇宮中專門負責給風靈皇帝起居之人,打聽風紫輝與雲鳳弦相處的詳情。”
黑暗中,彷彿有什麼人應了一聲,又彷彿,只是冬天冰冷的風,從殿宇中,一掠而過。
夜已深深,衛靖臨的房間裡,連燭光都已在那無盡的寒冷與黑暗中,漸漸微弱,最後輕輕飄搖幾下,倏然熄滅。
整個房間,一片沉寂的黑暗。
正是寒意最深時,縱是軟裘錦被,也讓人有徹骨之涼意。
窗外有夜風呼嘯,樹葉落盡的大樹也無助地在